南宫颐沉思了一会儿,提醒道:“要不要通知晏家。”

闻熠点头,“晏家是一定要告诉。不过要先等泽宁在一剑门住一段时候,再让晏家把他接回去。”

南宫颐闻言不住点头,“还是你想的周到。那泽宁这段时间还是住他的阙夜洞,我们得找个人照顾他,他向来独来独往,身边也没个人。”

闻熠像是想起了什么,“他两年前不是收了个弟子,叫她来照顾吧。”

南宫颐听后,立即传音入密到了阙夜洞。

这时,聚灵床上传来了动静。

晏泽宁醒来了,他睁开双眼,眼眶里面空荡荡的,什么也没有,只盛着一片幽冥的寂暗。他摸索着床边起身,脚试探性地在地上找鞋子。

“泽宁。”

晏泽宁略微偏头一听,往声音的方向作揖。轻声问道:“是南宫峰主吗?”

南宫颐心中一紧,急忙过去扶住晏泽宁的手臂。她面含忧色,“泽宁,你可知……”

晏泽宁往腹部一摸,那里有个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洞。被海妖王一掌击碎金丹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回,当时他疼得身体都像要裂开来,现在已全然没有感受了。

再提动真气,身体的经脉感受不到流动了。

晏泽宁抬头,脸朝着南宫颐的方向,像是在恳求什么。

南宫颐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眶,一想到他的未来,心中泛起一丝悲意,她说:

“泽宁,你……修仙无望了。掌门和各位元婴修士都已经尽力了。”

晏泽宁张开嘴唇,想要说些什么,但终究还是沉默,最后,他开口道:

“多谢各位替我费心,我早已做好了准备,我并不后悔。”

闻熠闻言转过身,背对着晏泽宁。

南宫颐继续道:“这段时间你就在阙夜洞修养,有什么需要的就支使你徒弟到度支堂去取,你要什么都使得。”

闻熠接着说:“我已传法旨,你徒儿马上就来。”

说曹操曹操到,池榆扶着聚仙殿大门,急喘气,大步踏进了聚仙殿。

谁把聚仙殿修这么高,爬都爬死了。

池榆在心里抱怨。

池榆一进门,南宫颐心下不喜。

眼前女子虽有一副标志的容貌,但举止不端,衣着简朴,这副容颜落到她的身上,着实可惜。

池榆七手八脚地给面前两位气势逼人的大人物行了礼,她心想,叫她来是因为她那个便宜师尊的事,于是她开口试探性问道:

“我师尊可好。”

南宫颐度步走开,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
这是池榆第一次就近看晏泽宁的外貌,黑发如瀑,眉若远黛,眉间聚雪,鼻子高挺,嘴唇纤薄,他高大俊美,穿着染了血的白衣,带着迷茫的表情坐在床上,像一只受尽折磨,濒死的白鹤。

池榆不觉得看了久一点。

或许是察觉到池榆看他的时间过久,晏泽宁偏头,问:“你就是我的徒弟,是吗?”

“徒儿池榆,拜见师尊。”池榆像模像样的给晏泽宁作揖,又说:“听闻师尊偶感不适,徒儿特来侍疾。”

南宫颐听后,略带警告的语气告诉池榆回去要细心伺候她的师尊。

池榆不停的点头,向南宫颐保证一定会把晏泽宁给照顾好。

……

天空中,池榆与晏泽宁坐在一座飞舟上,这是闻掌门的法器,用来送晏泽宁到阙夜洞,池榆只是顺带的。

池榆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山巅,神色兴奋,她从来没看过如此豪迈的景色,想与人分享,一看旁边,只有一个没有眼睛的便宜师尊,她顿时失去了表达欲。

她看着晏泽宁身上的血迹,想问他哪里受了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