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人回趟金州,去夫人的娘家老宅,把一篓装满箭矢的箭篓给我拿过来!明早开了城门就去,快去快回!”
他让人去金州取箭,他要切切实实地看到证据。
邓如蕴闻言脸都凉了。
而滕越在她脸上看到了这一丝的怔忪,如同坚冰上裂开的一丝裂纹,他只觉自己所想就是对的。
她的话果然不能信,一个字都不能信!
他被她气到心口发慌,只是看着她怔怔神色里的眼睛,看到她眼眸中暗含的无措与慌乱,滕越忽的又回想到了,被她打岔、被她挑起火气之前的那个问题。
男人微顿。
这一次,他没再强压着她咬她,在房中无影的通明灯火下,他慢慢松开了她,把人又抱了起来。
她耳垂脖颈被他弄到发红,但硬气的嘴巴和眼睛,更透着些连他也无法一眼看穿的复杂情绪。
滕越把被她挑起来的怒气摁了下来,他用手轻搓她的肩背。
“蕴娘... ...”
她不回应,不理他,只抿着嘴别开头。
滕越想到自己三番两次跟她说,她但凡有任何难处,有任何事情,都要第一个告诉他。
可他说了,她也答应了,但却左耳进右耳出,一个字都没有记上心头。
这是为什么呢?
是他令她无法相信,还是根本就是另有原因?
滕越不再吓唬她,手落在她腰间,又轻轻捏了捏,将她轻柔抱着揽在怀中。
帐纱被两人方才一通大动,落下半边,影影绰绰地遮住房中过亮的灯火,于阴影中在床边投下片刻安宁。
男人一时没再开口,邓如蕴亦不出声,只感到他圈着她又抓了她的手,握在手心里。
窗边的风又把高亮的烛火吹晃几分,床边轻纱浮动。
他低头,一如他最习惯地那样,用鼻尖一下一下地蹭在她脸颊。
“蕴娘... ...”
他又叫了她。
邓如蕴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他急缓交替的攻势下,抵抗多久。
而他突然问了句。
“你告诉我,是不是从一开始我们成婚,娘就同你说定了什么事情?比如... ...”
他微顿,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紧。
“比如,她并不是让你,真的嫁给我?”
话音落地,邓如蕴愕然,心头停跳了一拍。
*
河南。
沈修扮成陕西来的过路商贩,粘了满脸的胡须,魏嬷嬷没认出来,只当他是个老乡。沈修花了点钱给魏嬷嬷小施恩惠帮了些忙。
魏嬷嬷在此举目无亲,见这位老乡如此,少不得亲近起来。
沈修但见魏嬷嬷带着霞姐在此看病半年,霞姐的病没能看好不说,似乎还更重了些。魏嬷嬷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,还借了她些,魏嬷嬷眼泪都快流了下来。
这会沈修还在饭馆里请魏嬷嬷吃了顿饭,道是自己就要回老家了,临行辞别,这辞别饭少不得喝点酒。
半壶酒下去,魏嬷嬷醉意上头,沈修绕着圈子问了两句,就听见她开了口。
“... ...我们这些下面的人,要是想把日子过好、过体面,还是得靠贵人帮扶,不然我如何能寻到这等地方,给女儿看病?那都是侯府的贵女给我的点拨。但贵女到底是没进门的贵女,还不是我自家的主子,不然,说不定能给我指路到京城去,那霞姐儿就不会被耽搁,总也不好,反而病得更重了... ...”
沈修闻言眨了眨眼睛,“还没进门的贵女?”
他问,“我去岁也在西安府做了几月生意,怎么听说您家滕将军已经娶了妻?既如此,还有什么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