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母亲已嘱过众人,哪个胆子这般大。
称玉哼了声。
“我昨儿在花园暖房里躺了会,就听到外头两小丫鬟嘀嘀咕咕,说你和绪哥干的好事儿。”称玉低头抿了口茶,“我当时听着就不大对劲,怎偏这么巧,都让我听见了。我嫁来第一天,你院里丫鬟就在外头偷偷说我没教养。”
想来都是一样,要没人指使,怎会故意在新房外头说得那么大声。
“都嫌我书念得少,家里爹娘早死了没规矩,我看你们这些个高门里头的贵女也不过如此,有人心眼儿比针还小,还有人赶着给人做妾。”
陈知璟看她眼,道:“我并非故意瞒着你,只不想叫你误会,伤了身子。如今细想,却是我做的不好,我当先与你说清楚的。”
称玉没说话,默默将手里茶喝尽了才应他:“我不想什么事都到最后了才晓得,跟个傻子似的。”
就像那时,明明两人一同去隔壁县城送了回伞,扭头他人就不见,梁称玉找了两天都没有寻到他。
后头流言四起,她也猜出些,他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,可还总心存着丝奢念,两人一起处过的日子不算作假,哪能说抛就抛。
“我大概知道是谁指使,只如今碍着宫中娘娘,暂且动不得。”陈知璟道,“以后总会分家的。”
不用他说,称玉其实也猜出怕是与嫂嫂脱不了干系。
她神色落寞将茶盏搁在案上站起身,忽觉得自己无事徒生烦恼,背对陈知璟笑了笑道:“好了,这事儿就算过去。”
这小妇人心中赤忱,嘴上凶狠,其实好哄得很。
陈知璟突然跟着从她椅侧起身,左右四下无人,男人径自牵了她的手道:“你随我来,我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他站在门前帮她系好帽兜,两人沿着长廊并肩慢慢走,直到了他书房。
“先前说要给你的,看看喜不喜欢。”陈知璟从匣子里取了样东西递给称玉。
梁称玉接过,才发现是块田黄石印章,印章周身让人雕刻着竹子,底部则凿刻着“称玉”二字。
她上回别扭说不想要,这会儿见了却分外喜欢,她拿在手中看了好会儿,仰头看他道:“谢谢,我很喜欢。”
陈知璟心下一动,小心翼翼揽了她的腰,低头吻了她的额:“不用谢我。”
称玉一阵晕眩,总觉得近来过得不大真实。这人给她的感觉跟周进宝越来越像了,温柔又体贴,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凶她。
她从他怀里挣开些,狐疑地问了句:“我都觉得奇怪,你怎突然对我这么好啊?”
还不晓得有孕时就好,现在更是。
还没等男人应她。
她又在那儿嘀咕:“难不成是看我长得好,也喜欢上我?”
毕竟周进宝可喜欢她了,把她当成心尖儿宠。
陈知璟让她这么贸然发问,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她,脸上难得泛起淡淡红晕,却未反驳她的话。
他这夫人……有时总叫人招架不住,陈知璟手悬在半空,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究竟应她了没。
倒是那小妇人不见分毫忸怩,得意笑道:“我就知道猜对了,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。以前好多后生喜欢我呢,就我住万胜街上,还在守寡呢,媒婆就来了数回。”
“守寡?”
称玉干笑了两声,大大咧咧道:“但我只惦记着你啊。”
她看着他,这人长得这样好看,打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。要不是这样,依着她的性子,刚开始他那样待她,她早不晓得要踹了他多少回,哪还会这么反复。
国公爷的脸又红了。
他轻“嗯”声,将她拥在怀中:“玉娘,我会好好护着你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