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,唐父声音越来越微弱,意识已经开始模糊,他好面子了大半辈子,觉得向子女低头很丢脸,但如今他就要死了,有些话再不说就要晚了。
他躺在暖洋洋的阳光中,视线涣散地看向床边的唐棠,含糊:“儿子啊,爸爸好像让你伤心了。”
“爸爸错了。”
医生护士急忙推门而入的瞬间,心电图“滴”得一声,起伏变成了一道直线,那坑坑洼洼的苹果,从颤抖的手中滚落到地上。
想吃它的人走了。
唐父去世了,裴珩几人的父母,帮着唐棠料理好唐父的后事,唐棠母亲来参加葬礼,葬礼后看向唐棠,问他要不要和她走。
唐棠视线看向她身后,那辆静静等待的车,沉默的摇了摇头。
女人安静的看着他,她今天来送前夫,穿了一身严肃的黑色,头发挽起戴着小礼帽,孔状面沙遮挡右眼,让她看起来高贵又强势。
见大儿子打定主意不和她走,女人也不再提,点了点头表示知道,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。
唐棠目视着那辆车离开,在外面站了许久,才转身回屋。
葬礼结束后一个小时,人群渐渐退场,他给佣人们都放了假,坐在客厅的沙发,一根接一根抽着烟,直到裴珩送完人回来,走到沙发前面站好,将他嘴里叼的烟拿掉,按灭在旁边烟灰缸里。
唐棠抬起头,看到裴珩皱着眉,镜片后的眼眸溢满了心疼,不知为什么鼻子一酸,将额头抵在他怀里,肩膀微微颤抖了起来。 9⒔91O
裴珩渐渐察觉到,那处布料传来一股热意,埋在他怀里的大男孩,喉咙溢出一声悲鸣。
他低头看看对方黑色的发旋,冷白的手伸过去,扶住了他后脑短发,安静地做他的依靠。
“裴珩……”
怀中的大男孩整场葬礼都只是红着眼眶,但等所有客人都走后,家里只剩下他自己,才露出脆弱的一面,像被父母遗弃的狼崽子。
喉咙哽咽着,嚎啕大哭:“我没有家了,裴珩……”
楚骄和宴清越刚回来,便听到了唐棠的话,心里一疼。
他们见唐棠一天没吃饭,特意订了外卖,回来的比裴珩晚一步,看到唐棠坐在沙发,头抵在裴珩怀里哭,顿时走过去哄他。
哭声很大,眼泪很凶,迷茫的情绪听得人心疼,像是在发泄,泪水将裴珩身前衣服都弄湿。
他站在沙发前面,摸了摸唐棠的后脑,低沉的嗓音很温柔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