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听她如此说,心里的愤怒才下去一些,她胳膊支在那桌案上,眼睛里逐渐蓄起水雾。
她落寞道:“嬷嬷,本宫这皇后当的好生没意思。想我父亲一介大学士,不说桃李满天下,也教书育人数十载,隆裕一年封的帝师。家中在江南的产业无数,可临了临了,我竟连亲生妹妹都护不住。”
皇后气质威严雍容,面上抹了脂粉,瞧着依旧是明艳动人的。涂着蔻丹的手摸摸眼角,那处因当初软禁时的恨,已经起了皱纹。
她捏紧的手中帕子,恨声:“当初父亲病故,狗皇帝指使奸臣,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他身上泼,本宫被狗皇帝寻由头软禁,要不是父亲门生一起跪求,众多眼睛都盯着他,本宫早就不知该死了几次!”
“后来,本宫好不容易出来了,竟听说妹妹被那抱着孩子上门的歌妓冲撞了胎气,早产生下唐棠。”皇后眼眶蓦然泛起红来,握着朱嬷嬷的手:“那孩子初生下来,还没个小猫儿大点,瑶儿……瑶儿身体也坏了。没坚持几年便撒手人寰。”
她茫然的像个孩子,握着朱嬷嬷的手,细声细气地喃喃:“嬷嬷……本宫多想弄死她,但本宫不能,狗皇帝已经对母族动了杀心,瑶儿走了,本宫再被他寻个由头处置,棠棠一辈子都要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的活着,本宫不愿他如此。”
朱嬷嬷眼眶也红了,她苍老的手拿着锦帕,给皇后擦了擦眼角,温柔道:“姑娘做的够好了,您看如今,小少爷过得多自在,这皇城哪家少爷公子,都别想越了小少爷去,您就放下心吧,啊……”
皇后眼眶微红,听到朱嬷嬷的花,素手扶了一下凤凰步摇,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:“狗皇帝私库空虚,他既想要本宫家万贯家财,又担忧随便处置了我,天下人骂他不,本宫便跟他谈了个交易。”
“等到棠棠及冠娶妻了,狗皇帝给他免死金牌,我送奉上江南大半的产业,自行削发为尼。”
“往后只要棠棠活的张扬快活,他就能从钱庄取钱,如果哪天本宫外甥没了,那我家忠仆便是填海,也不给那狗皇帝一分一厘!”
朱嬷嬷低声叫她:“姑娘。”
皇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,畅快的说:“嬷嬷不必忧心。等下嬷嬷去本宫库房,挑上一些贵重的玩意,大张旗鼓的给棠棠送去,我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,只要本宫在位一天,便谁也别想欺负那孩子。”
朱嬷嬷唯有叹气:“哎。”
……
午后吃完了饭,唐棠觉得头昏昏涨涨,他房睡了一会儿,醒来后喉咙干哑的厉害,不耐烦的扯了扯绳子,床角铃铛骤然响了。
“寻冬,倒杯茶。”
他哑声说了一句,便闭着眼睛等茶来。
少倾,床幔被人掀开,蒙着被躺在床上的小少爷,被这人挖了出来,扶着后背将茶杯碰他唇上。
顾景策坐在床边,扶着软乎乎的小少爷,淡淡花香钻进呼吸,忍住想埋头仔细闻闻的冲动,磨了磨牙心说,熏这么香,心却那么狠,还想让老子跪到你睡醒。
他眸色有些阴郁,那人倚着他迷迷糊糊张嘴,偏艳的唇碰着白瓷杯,喝水的过程染上晶莹,鲜嫩欲滴的花骨朵似的,顾景策的目光落在上面,便撕扯不下来了。
顾大公子盯着那处瞧,心中却“哼”了一声,心道就算你长得好看,等到时我还是要与你清算。
罚些什么好呢。
他胡思乱想着,怀中小少爷突然眉心一皱,歪着脑袋将水吐了……他娘的!吐他一身!
顾景策面色难看,阴测测地盯着胯部的湿润,而倚在他怀中、香香软软的小东西还在嫌弃。
“茶凉了,去换。”
顾景策并没搭话,唐棠掀开眼皮瞥他,冷哼着:“顾家二公子伺候人都伺候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