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监垂头道:“正是贤妃派人来找陛下的,贤德妃娘娘就是不小心冒犯了贵妃娘娘,这才被德妃娘娘给罚了的,贤妃娘娘不好处置,只好让人来通报陛下。”

四皇子含笑问道:“贤德妃不是一向与贵妃、德妃交好吗,怎么突然就被罚了,想必是犯了什么大错吧?”

太监回道:“今日宫人送了桑葚过去,贤德妃娘娘无意间说起前朝那个喜食桑葚、恃宠而骄最后被赐死的贵妃典故,贵妃娘娘觉得贤德妃娘娘是在故意讽刺她,这才发了火。”

四皇子摇了摇头,似是无意的感叹:“这贵妃娘娘也太多心了些,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,听说以前疼贤德妃娘娘疼的跟什么似的,怎么如今为了这么点小事又恼她了,父皇也不用担心,说不得过两日又好了。”

皇上却是多心了,以前甄贵妃疼贤德妃,那是因为贤德妃没有身孕又一心帮她争宠,而昨日太医才刚说贤德妃的胎像应是皇子,今日就被莫名罚跪,怎么看都不是无心。

皇上开口:“你去让人通知后宫,朕今日午膳去贤德妃那里用,让她准备接驾。”

宫人应声退下,四皇子笑道:“怪道人常说女人的脸就是六月的天,说变就变,说好又好。”

皇上冷笑:“朕看那可不是什么六月的天,该是海底的针才是。”

四皇子道:“父皇莫要烦心,说起典故,儿臣也想起一个,倒是与今日之情景颇为相似。”

皇上挑眉:“说来听听。”

四皇子便顺势讲起:“是关于前朝第一世家萧家的事,萧氏入宫为贵妃,深得前朝君王宠爱,然而随着年老色衰,宠爱渐迟,为了争宠便将正值花季的堂妹带入宫中,堂妹年轻貌美、妩媚可人,一下子便得了君王的心,萧贵妃也因此重获君王喜爱,从此萧氏姐妹专宠于后宫,姊妹情深,其他人难以插入,一时风头无两。

然而随着小萧氏突然怀孕,并且诞下皇子,两姐妹之间便微妙起来,甚至族人也分成两派,分别支持二人,其他被冷落的妃嫔见状,更是从中挑拨,萧氏姐妹更加水火不容,原本繁荣昌盛的萧家也开始内讧不断,最后被眼红他们的其他世家抓住把柄,分而化之,一个称霸百年的世家因此而逐渐没落,甚至最后完全覆灭。”

这是前朝有名的有名的萧氏姐妹案,在世家中广为流传,并且被当做反面例子教育家中后辈,皇上自然也是耳熟能详。说着有意,听着更加有心,皇上不由想到了如今老牌世家沆瀣一气、拧成一股绳,全力支持甄家的情况,若是带入其中,把贾元春当做小萧氏,是不是就可以破局?

世家虽然皆是以甄家为首,但其中也不是没有亲疏远近,如四王八公自然更加亲近,若贾元春诞下皇子,他们支持贾元春肯定更好过甄家,再加上一个王子腾,双方势均力敌、互相消磨,久而久之,这些世家自然就不足为惧了。

皇上伸手,将昨日弹劾北静王府的折子不动声色的压到下面,转移话题与四皇子闲聊了几句,便去了贾元春那里,顺便还赏赐了几样礼物。

贾祁玉早已经得了消息,正在房里看书,看到鸳鸯急匆匆过来找自己,就猜到了怎么回事,他随着鸳鸯一起去了老太太房里,果然看到她与王夫人等人又在抹眼泪,而贾政跟贾赦则着急的直转圈。

贾老太太一见他,就急着站起身:“祁玉,你快救救你姐姐,她才刚坐稳身子,再跪下去可就要出事了。”

贾祁玉扶住她的胳膊,安慰道:“老太太不要担忧,娘娘已经没事了,并且陛下还去了她宫里。”

王夫人顿住哭声:“当真?”

贾祁玉点头,把贾老太太扶到软榻上坐下,又细细解释了一遍,老太太这才放下心,直念佛祖保佑。

贾祁玉垂下眸子,却是叹了口气:“就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