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稚他们当初在地焰铁马阵里,有一个碗化的滑溜溜的小丘可以据守,居高临下杀起玄铁兵来,方便又从容。楼容在这间屋子里,却无处可守,被挤在墙角。

他杀得很快,不过杀得没有安稚补得快。

杀掉的玄铁兵倒地变成玄铁粒,却立刻就有后面的涌上来,无穷无尽,源源不绝。

屋里太挤,安稚退到墙边,爬到铁炉子上,蹲在上面,把装玄铁粒的大碗从袖珍玲珑匣里取出来,抱在怀里,一撮一撮地往地上撒。

一边撒,一边摸出袖珍日晷看了看。

央漓说他一两个时辰就回来,回来后他发现她不见了,应该就会满府上下找人,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这里来。

安稚算计着,在这碗玄铁砂撒完之前,估计能差不多。

果然,撒到一大半时,门忽然又开了。

央漓站在门外。

央漓发现安稚不见了,在楼容府里找了一圈,找到了这里。

他看清屋子里的状况后,怔了怔。

只见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挥刀怒吼,披着黑甲的战马在举蹄嘶鸣,挤了满满一屋子。

在他们身后的墙角,安稚怀里抱着一个碗,好像抱着一碗零食一样,蹲在一个铁炉子上。

不过最奇葩的是,屋子里正在不停地传出一阵又一阵浓重的臭味。

臭到??。

第63章

第 63 章

楼容也看见央漓了, 愣了愣。

央漓虽然是苦海之主,却常年闭关,就算出来也是待在孽镜宫里,不太喜欢见人,是以楼容并不认识他。

只觉得门外站着的这个男人,长发翻飞,宽大的黑色袍袖无风自动,一身逼人的杀气。

尤其是那双眼睛,目光凛冽如冰刀,让人一对上就哆嗦,从心底凉到脚跟。

楼容看着他发愣,都没注意到玄铁兵们又挥刀朝他砍过来。

央漓抬抬手,没人看清,只觉得一道火光过去,楼容周围砍人的玄铁兵们已经消失,化成了铁粒。

楼容忍不住激灵灵地抖了一下。

隐隐约约觉得,他这么出手救他,比杀他还可怕。

“你是谁?”楼容忍不住问。

央漓的嘴角弯了个弧度,“你问错了,你应该问「她是谁」。”

楼容下意识地问:“她……她是谁?”

“她啊,是我的宠物。”央漓慢悠悠地说。

“你敢偷走我的宠物,把她挤得蹲到炉子上,还让她……”央漓皱皱眉,“待在这么臭的地方?”

楼容很想说「真不是我挤的她,这么臭也不是我弄出来的」。

然而已经没机会了。

一团白炽到让人眼盲的火球朝他扑过来。与此同时,他的全身都像被什么力量裹住一样,完全不能动了。

那团白亮的火球从容地裹住了楼容。

只有楼容自己知道,那团火球正被人精准地控制着,一层一层,由外至内地灼烧他的身体,缓慢而稳定。

从皮肉,到骨骼,到内脏,力求让他最大限度地把这种痛苦体会到最后。

楼容彻底没了。

连灰都不剩。

安稚抱着她的碗跳下铁炉,从身边的玄铁兵堆里艰难地挤出来,“你来得好快。”

央漓不动声色,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。

他的小宠物毫发无损,连吓都没吓到,看起来好像还挺高兴。

央漓这才问:“这屋子里是什么臭味儿?”

安稚试图扭正他的观感,“这种味儿……它其实是一种食物的味道。”

央漓:?

“你把它想成可以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