斛大人躬下身,深深地施了一礼,“我是楼容大人府上厨房管事的,能不能请两位跟我回府说话?两位肯的话,别说今晚住的地方有,还另有重酬。”

安稚心想:央漓费这么大劲,原来是想进这个楼容府。

央漓继续演犹豫:“呃……”

呃什么呃……

安稚接戏,双手拉着他的衣袖轻轻地左右摇晃,“哥啊……”

一双眼睛水雾盈盈,声音和表情都小狗一样可怜巴巴,十个看见的人,得有十一个心软。

央漓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望着安稚的小脸,像是完全拿她没办法。

他抬头看向斛大人,“先说好,我可不给人酿酒。”

斛大人一脸尴尬,含糊道:“好说,好说,咱们先回府再议。”

他做了个请的手势,自己点的那壶焰醴一口都没喝,也扔在桌上不要了,立刻就要把人拐回府。

“两位稍等,我去叫一辆车。”

斛大人紧走几步,到了门外,小跑到路上去拦大龟拉的车,还时不时不放心一样,回头看他们一眼,好像唯恐他俩跑了。

安稚他们站在原地等着。

央漓趁机低声问安稚:“我演得怎么样?”

安稚毫不客气地给了他四个字的评价:“略显做作。”

央漓呵了一声,身形忽然一晃。

斛大人已经引着一辆大龟拉的车过来了,看见央漓摇摇欲坠的样子,忙问:“先生怎么了?”

央漓用两根手指按住太阳穴,漂亮的眉头蹙起来,“没事。我从小身体就一直不好,是老毛病又犯了。”

安稚一万个无语。

他为了和安稚飙演技,竟然在演弱不禁风。

就他那种宽肩窄腰一身肌肉的身材,还弱不?禁风??

八级台风吧?

斛大人却被他的话剧舞台版浮夸风演技打动了,连忙上前,帮忙搀住央漓的胳膊,“先生慢一点,我们这就回府休息。”

总而言之,就是一心一意想把他俩拐回那个楼容府。

上了车,斛大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央漓,“听说当年酒神寒醅大人,就是因为这个头疼病英年早逝的,先生可千万要小心身体。”

原来央漓装这个病还装得有根有据。

央漓用指尖慢慢地揉着太阳穴,靠在车厢的挡板上,俊美的脸略显苍白,墨发水一样流泻在肩上,还真有点弱不禁风的意思。

他说:“没办法,这病我家人人都得,一般都活不太长,我曾祖父生了三个孩子,死了两个,我祖父只活到二十,我父亲当年更是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……”

安稚:嗯??

央漓神色不变地继续说:“后来爷爷请了药仙,硬是在断气后救了回来。”

安稚:你救得也挺快。

斛大人拍着大腿感慨:“我早就听说过你家这种祖传的病了,不容易啊!天妒英才,天妒英才啊。”

安稚:这酒神寒醅家也怪倒霉的,祖传什么不好,非要祖传病。

楼容府不算太远,大龟力气大,拉着车也走得很快,转眼就到了。

龟车停在一座府邸前。

这座府占地面积不小,比周围的房子都要气派得多,黑漆大门,看不到里面的高墙,沿着墙包裹上去,罩子一样有层影影绰绰的透明虚影。

看来这府也设了禁制。

府前门口,正等着一辆龟车。

一看就不是安稚他们坐的那种租来的龟车。

这车由三头气派的大龟拉着,车身都是亮泽的黑木,窗上垂着藏青色织暗纹的锦缎,缀着丝绦,低调而奢华。

安稚他们几个正要下车,就看到府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