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日的课业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。

一日夏季午后。

蝉鸣声不绝于耳。

了了一路跑到御书房外,趴在窗子上偷偷往里瞧,看见少年帝王正端坐在书案前写字。

她将手拢在唇边,小声唤道:“阿琰等你去采莲蓬”

御书房中端坐的清瘦孩童听见后,立刻转过头朝外看去,少年老成的脸上在看见窗外的了了后,吓了一跳,但语气分外温柔。

他竖起手指,放在唇上,小声回道:“嘘,太傅还在,等我写完课业。”

了了撇嘴,觉得无趣,阿琰做功课总要很久很久,但想到娘娘们说的话,她也觉得阿琰总被关在书房中可怜,想要带他出去玩一会儿。

哪怕放松一下也好。

她正想要缩下去,寻个阴凉处时,阿琰当她等不及了,忍不住道:“等我”

了了点头,“我肯定等呀!”她顿时变了脸色,看着出现在窗前的赵祖父,挤出一脸乖巧的笑容,也依旧没有萌混过关。

赵太傅皱眉:“赵熹,进来!”

了了吐了吐舌头,乖乖跟进去。

赵太傅坐在条案后,手中拿着戒尺,“祖父是不是说过,陛下上课时不得来打扰?”

赵了了垂首,乖顺听话的认错:“了了知错了。”

赵太傅看着眼前的孙女,“这是第几次了?”

“第三次”

“把手伸出来”

赵太傅板着脸,一手扬起戒尺,一手握住孙女的手掌,正要落下时,看似力道极重,但他已用自己的后背稍稍挡着,不至于真的伤到了了。

了了身份特殊,屡次犯错,哪怕他偏心放过,也可怜这年幼的帝王,但无法堵住宫中所有人的嘴巴,只能明面上责罚了了一次。

谁知,板子还未落下。

阿琰扔下笔墨,将了了护在身后,向着自己敬重的太傅道:“太傅,是朕答应了了,下午要陪她去莲池,是朕不守时,了了才寻来。太傅若要罚,请太傅一同罚我们两人。”

赵太傅沉下脸,训斥道:“所以今日陛下的功课做的这般敷衍?授课时总朝外看是吗?若陛下继续如此,那今后臣在陛下有课业之日,不会在带赵熹入宫!”

阿琰沉稳的面上,才有些着急:“太傅先生”

“祖父,了了知错了…不敢再打扰陛下上课。”她的声音与阿琰的撞到一起,说完后,她主动上前握着戒尺,在自己掌心打了一下

轻轻的一下。

轻的赵太傅险些忍不住想笑。

偏她还以假乱真的叫了声疼,缩回手去。

阿琰听她叫疼,连忙看她的手掌,“了了阿姊,疼么?”语气之中都是愧疚。

或许是这一声阿姊。

令太傅心软。

幼帝一岁岁长大,他总有一日会明白,今后的人生只会比如今更为孤独,他们为了大夏的江山、未来,已经剥夺了他的童年。

就暂时让他保留这一份亲情。

“罢了,了了也留下罢。”

两人到底还是孩子,听见后相视一笑。

赵太傅微微一笑,“来人,准备一套笔墨纸砚来,了了也跟着一同练字。”

赵了了:“啊?”

喜悦的脸蛋瞬间垮了。

两人坐在桌前,各自写着面前的课业。

阿琰看着她痛苦万分的练字,愧疚道:“了了,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
刚才还苦着脸的小丫头偏首。

冲他扬起笑脸。

“阿琰不用担心,写完祖父就能放我们出去了!”

笑容灿烂。

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照的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