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姨母这句话,锦鸢再不是一个人了。”

锦氏欣慰,将她揽在怀中。

在一众婢女婆子眼中,赫然是一幕感人的母女相拥。

叙完旧后,锦氏又宽慰锦鸢几句,才将锦鸢松开,道:“自沧州一战后,王爷与将军联手作战杀敌,关系亲近不少,而你如今是赵将军的侍妾,你我之间更该时常走动来往才是。”

锦鸢垂首,“姨母说的是。”

锦氏又继续道:“本该今日让你先去向王爷请安,只是你来得不巧,王爷出门去了。待下回来罢,姨母再领着你去见。”

锦鸢依旧应好。

锦氏像是想起什么,无奈摇头笑了下,“有一事你也应该有所耳闻,王爷他风流多情,但凡在府中,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,到时见了,难免吓到你。”语句之中,丝毫不见哀怨之意,接着又随口问了一句,“小鸢见过王爷么?”

锦鸢敛眸想了下,“在沧州时有幸见过王爷两回。”

“是了,你去过沧州。”锦氏目光依旧温柔,问道:“之前便不曾见过王爷?听府里的乔氏说,她与王爷前去赵府时,在门口撞见了一个丫鬟,姓锦,与我有几分相像,王爷还同那小丫鬟说了几句话,那个小丫鬟可是小鸢?”

纵使锦氏温柔,语气随意如家常闲聊。

锦鸢谨慎,心底戒备已起。

乔樱儿曾在姨母面前提及过她?

是因何事?

乔樱儿提了王府前的那一次,秋猎那次也向姨母说过了么?

她想了下,作恍悟状,“您提了后才想起来,在沧州之前一共见过王爷两回,两回都是我正在当差,王爷问的也是主子的事情,这才都忘记了。”

锦氏好奇的哦?了一声。

“一回是在赵府门前,还有一回是在什么时候?”

锦鸢藏起眼中的探究。

锦氏慈爱地望着她,“小鸢不愿意说,姨母也不强迫你,姨母只是想多知道些你从前的事情罢了。”

她不动声色,打着长辈疼爱的名义。

锦鸢如何能不回。

“您想知道,锦鸢自是愿意说的。还有一回稍早些,是前两年随同去延陵围场秋猎时,同乔氏一同见过王爷。”

锦氏愣住,眉心猛地一跳。

两年前的秋猎

这一句话似有千斤重的石头毫无征兆地压下,令她险些喘不过气。

她嫁入王府二十多年,除了第一年王爷曾宠幸她几次外,之后便彻底将她遗忘,连她院子都不曾踏足过一步。

可再两年前,王爷却忽然再次传她侍寝。

那一个日子,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!

正是王爷秋猎回来的第一个夜晚!

他不曾去宠幸新纳的乔氏,而是传她这个被遗忘了二十多年的侧妃前去,粗鲁而强势地再度占了她的身子。

那一夜,比起激动,她心中布满不安。

如今想来,难道……

王爷忽然想起她来,是因锦鸢?

又或是

是因锦鸢那双像极了垚娘的眼睛?

“那时候…”锦氏强行稳住自己面上的情绪,柔声问道:“王爷和你说过什么话?”

锦鸢疑惑渐起。

姨母为何对她见王爷之事如此在意?

她正要探究一二时,门外忽然传来下人的一连串下跪并请安声。

整个王府之中,仅有一人能让奴仆下跪叩首请安。

是南定王来了。

锦氏顺着声音看向门口,眼底神色沉沉。

待王爷的阔朗笑声传入厅堂之中时,锦氏拉着锦鸢站起身,朝外走了两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