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鸢起身道谢,并未推辞。
一是沿途赶路,她已经有一个月不曾好好收拾自己,身上气味难闻;二是她也的确需要好好进食、休息,之后才能有力气服侍大公子。
她去隔壁屋子仔仔细细更衣洗漱、洗头,幸好准备的清水足够多,否则都不够她用的。
洗完头擦至半干,又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面食,倦意逐渐涌上,也不再勉强自己撑着,踏踏实实睡了一觉。
等到醒来时,夜色已深。
这才连忙赶去大公子屋中服侍。
虽然大公子身边不曾离人,但小厮总没有婢女们来的仔细,甚至为了方便擦洗、更换被褥,连一件衣裳都没有给他穿上。
锦鸢替他擦身。
请小厮帮忙扶着,给大公子穿上件里衣,换了被褥、枕头等物,又从隔壁屋里翻出来一套月色秋罗帐子装上。
忙完后,恰好轻风送来汤药。
锦鸢接过,一勺勺喂着。
轻风在一旁无事可做,感慨了句:“还是姑娘细心,我们给大公子喂汤药,总容易流的到处都是,一天衣裳都不知道要换几身。”
或许是因院正来了。
轻风的语气较之白日里更轻松了些。
锦鸢淡淡嗯了一声,手上喂药的动作没有停下,“所以都不给大公子穿衣裳了是么。”
轻风:……
忽然想到了什么,轻风连忙绕到锦鸢身边,长长拱手作揖:“好姑娘!好姐姐!等大公子醒来后,这事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告诉大公子!”
大公子向来孤傲。
若是让大公子知道自己大半个月赤身裸体的躺着,非要把他扔去演武场狠狠操练上一个月不可!
锦鸢险些被他的语气逗笑。
硬是忍了下来。
“好,我不说。”
轻风长松一口气,顺势在床前的踏板上坐下,“院正来了,姑娘也来了,我才算是松了口气。”轻风目光也看像似是沉睡的赵非荀,“想必,大公子也快醒了。”
语气虽轻,却盈满期许。
在深夜的烛火之下,微微发光。
不止锦鸢,整个将军府的人,甚至是前来探望的南定王、其他将士们也都是这么认为。
赵将军快醒来了。
也该醒来了。
自锦鸢来了将军府后,便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赵非荀,连夜里也在屋子里守着。
起先轻风还会劝她。
锦鸢直接搬出禾阳郡主来,说自己是奉了郡主娘娘的命,片刻也不敢疏忽。轻风拿她没法子,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张美人榻放在一侧,令寻了一面屏风挡在榻前。
将军府中不知情的将士们惊吓,大公子侧卧岂会容他人安睡?更何况还是一个丫鬟?
这等大公子醒来见了,轻风就不怕被扒了皮?
个别知情的侍从、小厮认出锦鸢来。
默默表示这算的了什么。
打算等大公子醒来后,看这群没见识过的兄弟们惊掉下巴的反应。
但将军府里轻松的气氛才持续了四五日,复又凝重起来,甚至比他们来之前更甚。
白院正接连换了三次方子。
不见任何起色。
换到第四付时,喂下汤药后的半个时辰,大公子开始吐血,幸好白院正处理得当,很快缓解。
之后,白院正再如何笃定,不敢再用猛药,一边再用护心丹续命,打算这么养上一个月后,看看是否能够送将军回京、或是去江南休养医治;一边让徒弟写信去江南收集各类偏门毒书送来。
拖延了二十日后。
北晖一行风风火火赶来了。
从第一辆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