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说出口的,却是“疼……”

锦鸢心底狠狠一颤。

她指尖攥着被褥,控制不住的情绪在胸口泛滥成灾。

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在沈国公府隐忍度日的二等丫鬟了,他将尊重、体面、温柔、宠爱一并给了她,让她受不得委屈,让她受不得冷落。

可她却仍能清晰的意识到。

这份宠爱,总有终结的一日。

所以她不安,甚至当着他的面说‘疼’,口称奴婢,只为换来他的怜惜……

这个自己,令她陌生的害怕。

而在赵非荀眼中,小丫鬟落泪,唇角抿的发白,还娇气的说‘疼’。

小丫鬟平日里向来能忍,大抵不是因祖母的责打哭的。

或许

是因祖母在堂上说的那一句话。

赵非荀用指腹拭去她脸颊上的眼泪,小丫鬟垂眸,眼眶发红,眼睫细细颤着,像是历经疾风骤雨后的荷花,较弱柔软。

男人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,手掌压住她的后脑勺,垂首吻上她的面颊、鼻尖,再至微凉的双唇。

唇上沾染了眼泪的微咸。

被一一带去。

安抚的吻带上了温度。

小丫鬟微微启唇,试探着慢慢回应。

不夹杂情欲的吻安抚了怀中小丫鬟的情绪后,赵非荀就松开了她,目光笼罩着她,嗓音是低哑的温和,“别胡思乱想,赵家从没有那些规矩。既然我允了你,必定不会食言。”

第309章 可见你这丫鬟扯谎,该罚

锦鸢因这一句话,眼瞳晃颤。

眼中好不容易散去的水雾,再度积攒起来,朦胧了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,她攥着被褥的手指松开,牵住男人的衣袖。

微微仰面,眼中细碎的泪光,似璀璨晶珠,熠熠生辉。

“是”

哪怕是大公子误会了她落泪的缘由。

纵使将来注定坎坷。

但眼前的宠爱与深情她不愿辜负。

“我信大公子!”

赵非荀垂眸,挑眉问道,言语不似刚才那么认真:“是真信?”

锦鸢面颊泛红,动作清晰的颔首。

在他的注视之下,她面颊热意更甚,不敢再与他对视,垂下视线又要露出羞臊闪躲来,偏赵非荀不令她如意,手指勾上她的下颚,把她的脸面抬起,似笑非笑的问她一声:“哦?那方才是谁见了爷的面,还使小性子自称为奴婢,难道不是小鸢儿?”

再说最后三字时,他的指腹还轻佻的在下颚勾滑了两下。

锦鸢瞬间涨红了脸,伸手捂住他的双唇,杏眸闪烁,眼梢红的可爱,“没、没有!是大公子您听岔了!”

赵非荀眸底生出浅淡的笑意。

手掌扣住小丫鬟的手腕,轻轻用力就把她用来挡着的手拉了下来,攥在掌心,用指腹一寸寸摩挲着她的指尖,目光凝着她的脸,“这样如何能捂得住?”

投来的眼神变得微烫。

可比眼神更令锦鸢面红耳赤的,是男人细致摩挲的动作,明明只是揉着她的指腹、掌心,却有阵阵麻酥从手腕一路向上蔓延,连带着她身子都开始发烫,心口跳动加速。

她咬着唇,无处可躲。

试图要将自己的手抽回。

“我、我困了……大公子、啊”

赵非荀喉结滑动,发出一个低沉沙哑的轻笑声。

手掌用力,轻而易举的把人连着被褥一道抱在怀里,看着怀中小丫鬟惊慌过后,随即艳色浮上的模样,眸底浓黑如墨,辨不清楚是欲亦是情,“才睡醒,怎会又困了,可见你这丫鬟扯谎,该罚。”

锦鸢唰地掀起眼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