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然记得。

柳嬷嬷低了声些,说道:“如今说是锦姑娘那个卧病在床的爹爹,是继父,并非姑娘的生父。”

禾阳郡主闻言,有些诧异地挑眉。

柳嬷嬷仍在继续说着:“还听说,那对父女跑了。”

禾阳郡主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,“跑了?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听锦家隔壁的邻居说,就在年底那会儿,有一辆不错的马车把锦家父女给接走了,只给锦姑娘留了封书信。年底的时候,姑娘就知道了这桩事。”

禾阳郡主皱眉,“年底?都过去两个月了,怎么现在才说起这桩事?你们又是何时知道的?”

柳嬷嬷循循说来:“清竹苑那边将这事按下来了,没几个人知道的,这才没传出来什么风声。昨个儿大公子走后不久,姚嬷嬷悄悄寻上了我,说锦姑娘继父的事情还是在咱们赵府查出来的,绣房里有个针线婆子,曾住在锦母隔壁,那日去清竹苑量衣,看着姑娘面熟,这一来二去就对出问题来了,再之后锦家父女不辞而别,连着两桩事后,大公子觉得姑娘生父不详、继父不诚,如今姑娘的身份不碍事,将来若是再翻出来必定会闹得难堪,便一直派人打听着。只是最近青州府事情实在多,大公子分身乏术,迟迟没有查到锦家父女的下落。”

这一番话听得禾阳郡主眉头紧蹙。

若真是如此……

锦鸢这丫头的问题委实不少。

生母早亡、生父不详、继父逃匿

这样的身世,别说是侍妾了,就是选进去当个大丫鬟都要让人皱眉。

难怪荀哥儿非要将人带去青州府,又替她开办了一个绣房,若非如此提前打点行事,这小丫鬟一辈子也只能是个通房丫鬟

甚至连母凭子贵都做不到。

赵府如何会允许子嗣有这样一个父母不详的生母?

禾阳扶额,引出一口长叹。

心中情绪颇有几分微妙。

是该欣慰于儿子肯向她这个母亲寻求帮助,还是该发愁,儿子情窦初开,对象却是个这般出身的小丫鬟?

“娘娘。”柳嬷嬷忧心忡忡地唤了一声。

禾阳收拾好情绪,迅速拿定了主意:“这事我交给你去办,先找那针线婆子打听清楚,再去找锦家的街坊邻里仔细打听,既然是马车来接走的,提前肯定有人登门,仔细留心,总能打探出来些蛛丝马迹。”

第295章 锦姑娘的侍妾之位稳了

柳嬷嬷应下后退出去。

小巧的香炉里方才调了一半的香片被埋在香灰中,烟气灭了,香气里混入些烟灰气息。

这炉香算是烧毁了。

禾阳无奈叹息。

罢了。

罢了。

谁让荀哥儿是她唯一的儿子。

这些事情,就让她这个当母亲的去料理清楚罢。

雅间里安静须臾,门外传来一串刻意放轻的脚步声,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后,禀告的声音接着响起,“是奴婢吉量。”

禾阳允。

站在门外的两个小丫鬟打起帘子,屈膝恭送吉量进去。

吉量才从外头进来,身上沾染了一股子寒气,这会儿不敢靠得太近,就站在进门不远的地方,屈膝行了礼,回道:“娘娘,乔侧妃今日来了,听闻娘娘抱病不见外客,在门口站会儿才走了。”

吉量语气平静。

哪怕心中恶心透了乔氏这般惺惺作态,语气里也绝不透一丝情绪出来。

郡主早就说明了,从今往后与乔家再无干系。

可乔氏倒好,仗着自己攀上了南定王,成了侧妃,竟是在正月里缠着王爷陪她亲自登门给郡主娘娘拜年,碍于南定王的面子,娘娘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