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支袅娜而立,打尖的荷花,花叶微颤,正要绽放。

这亦是……

赵非荀从未见过的模样。

也令他痛快地笑了声,胸口淤浊之意散尽,只留下些许清香。

在清风下去后,赵非荀坐了半日,站起身正想打套拳活动下僵硬的身子,撞上小丫鬟殷切的眼神,“大公子是不是有些累了,不如去屋子里歇会儿?”

赵非荀扶额笑:“好。”

脱了外衣躺进被子里,他才觉得疲乏逐渐涌上来。

看着锦鸢搬了圆凳坐在一旁,手里捏着针线,正在缝制一件衣裳,低垂的眉眼认真,手指捏着针线灵活飞走。

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,小丫鬟抬头看来。

“是不是屋子里太亮了?奴婢把幔帐放下来。”

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,站起身来。

正要放下床幔时,却被赵非荀拦腰抱起,锦鸢吓了一跳,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胳膊,眸子里惊慌未定,却仍旧干净温暖。

“陪我一起歇会儿。”

他手指勾动,脱去她的外衣。

锦鸢羞的挣扎,双手死死撑在他的胸膛上,衣裳被解的半褪,发髻也在枕头上蹭得散乱,磕磕绊绊道:“大、大公子,不可!等、等身子好了后再说”

赵非荀挑眉。

明明在小丫鬟挣扎的第一下时就猜到了她的心思,这会儿却故意装作似懂非懂,问她一声,“小鸢儿想要了?”抬手抽出她的发髻,任由一头青丝散落,将她压在怀中,哑声道:“等爷好些后再疼你。”

他察觉到怀中的身躯僵硬、继而滚烫。

唇角忍不住勾起。

眼睑缓缓垂下,任由睡意袭来。

在每日都是噩耗的青州府中,在面对京城那些人时刻盯着他的作壁上观,在面对陛下待他的隐隐戒备,在面对母亲看他担忧的眼神……

似乎在面对小丫鬟时,他才觉得自在些。

小丫鬟的世界之小,小到仿佛只容得下一个院子。

不论到哪儿,她总能平静地生活着。

而她的烦恼,在他看来,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些小事,他轻轻抬手就能解决,她时而激动、时而害羞、时而娇嗔、时而理直气壮……他看着看着,忍不住想要护住她狭小的世界。

看着看着,也让他短暂忘却了所有烦扰。

眼前只有那双温柔澄澈的眸子,笑盈盈地看来,唤他‘大公子’。

呼吸声变轻、变缓。

锦鸢等着面上的滚烫逐渐降下来,也被大公子的睡意传染,一同睡了过去。

歇了一日后,两人各自大好。

赵非荀再次投入繁忙的公务之中。

但却与之前的忙不太一样。

如今,他每夜不论多晚都会回前院歇息,锦鸢起先不知道,只当大公子好了后又要拼命,只要轻风不传话回来,她就歇在后头。

连着两回她醒来发现大公子从她屋子里出去,她在哑婆婆面前羞于开口,但之后的日子,她开始歇在前院,后院倒是成了堆放东西的地方。

她的衣裳、首饰,慢慢在前院的屋子里越放越多。

直至一日,府兵搬回来一个樟木箱子,说是大公子命人买回来的。

锦鸢心中甜蜜,脸上忍不住透出一些喜色。

她的箱子与大公子放置衣物的箱子并排而放,紧紧挨着。

正巧哑婆婆进来,她偏过些身,怕被婆婆看见她脸上的红晕要被打趣,故意岔开了话题,问府兵:“北晖,如今是冬日,怎么箱子上刻的是荷花?”

府兵回道:“大公子吩咐的,还是特地请工匠雕的花纹。”

锦鸢颔首道了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