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锦鸢眼中,大公子患风寒,是件大事。

尤其还是因她之故。

她守在厨房的炉子旁寸步不离,又时刻看着正屋的方向,生怕大公子仍要出门去府衙办差哪怕大公子要去,也要喝了药后再出门。

熬好药后,放在屋外凉到能入口的温度,她才端着进屋去。

赵非荀半靠在床头,手里拿着下面送上来、堆在他书房里的文书,显然是方才他下过床,自己去书房里取来的。

锦鸢将药碗递过去。

赵非荀一手接过,正要昂头喝下时,看见小丫鬟盈满担忧的眼神。

这个眼神实在眼熟。

小丫鬟实在温柔又胆小,他身上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,都能让小丫鬟分外上心,日日惦记着要给他擦药。今日不过是一个风寒,小丫鬟更是担心得连眼睛都红着。

他不讨厌这份心意。

甚至

还有些享受。

被人这么记挂在心底的感觉,似乎还不错。

那他也偷得浮生半日闲,借着风寒,好好歇息半日。

赵非荀端着药碗,一口饮尽,把药碗还给小丫鬟。

小丫鬟接过,欲言又止地拿眼神看他。

赵非荀挑眉:“何事?”

锦鸢有些好奇:“大公子不觉得这汤药苦么?”

赵非荀沉吟了声,像是在回味口中的味道,须臾,眉头皱起,“这会儿味道才涌上来,是有些苦。”

小丫鬟从怀中取出用油纸包的果脯:“快吃一口这个,压压口中的苦味。”她展开油纸,素手捏了一块,递到赵非荀唇边,小声解释道:“这方药药性猛,喝完后发一身汗很快就能好,就是苦了些。”

让他喝药后吃果脯?

这小丫鬟是把他当成孩童照顾了?

“不必。”

赵非荀看都没看一眼她捏着递来的酱红色果脯,区区这些苦味,他更是不放在眼中,他伸手,握住小丫鬟的手腕,轻轻一扯,将她压在胸前,低头吻下。

锦鸢在他怀中,身子僵硬。

寸寸被安抚,送来汤药苦涩的味道。

苦得她都忍不住想要皱眉。

赵非荀松开她,趁着小丫鬟双唇仍未完全合上时,从她手中捏起果脯塞了进去,又问她:“不苦了罢?”

果脯酸甜,瞬间赶走苦涩。

锦鸢下意识点头。

点完头后,她才发现赵非荀含笑看她的眼神,知道自己这又是被打趣了,两颊微红,咬了下唇,端着空碗起身快步逃了出去。

在廊下撞上哑婆婆,哑婆婆匆忙间看见姑娘脸颊发红,拉住她的胳膊,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下后才放心。

而锦鸢的脸也更红了。

哑婆婆:?

锦鸢:……

哑婆婆了然。

锦鸢??

任由哑婆婆笑的一脸慈爱的看她,手上打着手势。

【男人在病中难免会娇气些,姑娘多多顺着将军些就是】

锦鸢跺脚,轻嗔:“婆婆!”

她、她都这么照顾了,还要怎么顺着……

还是哑婆婆知道姑娘初为妇人,面皮薄,禁不住打趣,这才放过她。

锦鸢才逃入厨房。

煮了壶热水送去屋中,在门外听见从里头传来的一两声咳嗽,锦鸢又去后院里找药。

她记得,郡主娘娘给的一应药中,有止咳的川贝枇杷膏。

*

赵非荀喝过汤药后,便起身去了书房。

让他一日都歇在床上,除非是重伤到下不了地,否则对他而言就是酷刑。

为了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