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未听说过婢女不能出帐篷的规矩,只有后宅里的女主子、小姐才需要避讳一二…

眼下又安排了一个小丫头过来,锦鸢不愿深想下去,面上露出几分高兴来,“有大公子的吩咐,我也就安心收下了。”

说着,还笑眯眯的拉着小丫头问名字、年龄,教人听着能觉得她是打从心底谢主子的恩典。

待到归置妥当,夜色也深了。

她站在帐子口,遥望远处灯火明亮,几乎那一片的天都照亮了,丝竹管弦、歌舞嬉闹声模糊着传来,哪怕是她们离得远,也能感受到一二分热闹。

也更衬得帐子这儿寂寥。

府卫不敢劝锦鸢回去,开口闲话:“那边在开宴席,青州府的百姓听闻陛下御驾降临,献上不少牛羊,陛下大喜,邀请百姓同席而乐,大公子伴驾,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。”

锦鸢听了,轻轻嗯了声。

随后便转身进了帐子。

留下府卫忍不住叹一口气,这位姑娘性子实在太柔顺了些,换做其他女人若能跟着主子出门,不知要多高兴了,锦姑娘却瞧不出有多开心。

依他看,瞧着还不如在清竹苑时开心。

锦鸢回了帐篷里,拿起针线随手缝两针。

油灯昏暗,她眼前模糊,不免有些心浮气躁,连扎了自己两针后,索性把针线放回篓子里。

是她心不静。

昨夜至今。

她没有得到一碗避子汤。

想起梦境中的种种,再看着赵非荀对自己的种种‘宠爱’,甚至比梦中还要深,她如何不心惊。

她不是没有想过要问府卫。

但赵非荀心思深沉,万一传到他耳中,又要惹他发怒呢?

她只能当做不知道、没想来这桩事,祈祷着自己不会有孕,然后待在这顶帐篷里,等着赵非荀回来。

做不成针线,她翻出三字经来念。

看了两页后,有小厮跑回来,隔着帘子传话,“姑娘歇下了么?”

锦鸢连忙起身走去,“还未歇下,可是大公子有什么差遣?”

小厮笑呵呵的说了句:“大公子命小的回来瞧瞧姑娘歇下了不曾,若还未歇下,就让姑娘不必再守着了,席面且还要些时辰才能结束。”

锦鸢谢过,回奴婢知道了。

又让小丫头用手帕包了些蜜饯递出去,声音客气,“劳你特地走一趟。”

小厮道了谢后接过,心底也松口气。

幸好锦姑娘没拿铜板赏他,不然他还真不敢收。

不过也听说姑娘家境贫寒,一家子都指着她的月钱过活,手上紧也是正常的。

而府卫听得暗暗惊叹,大公子待姑娘居然如此上心!正想着时,听见姑娘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,好像是说要些净水送进去,她想备些醒酒汤。

府卫回道,让小丫头去取来就好。

待取回来水,她亲自盯着小炉子上煮醒酒汤,等到开了后用小火温着,才起身去更衣洗漱。

小丫头只当她要睡了,已经掀开被子,看见锦鸢披着衣服又坐到外头的椅子上去,跑过去问:“姑娘还不睡吗?”不是主子都传话回来让她睡了?不听主子话不怕被罚吗?

“我再坐会儿,”她指了旁边的椅子,仰起脸,看着眼前的小丫头,看她满脸困倦的都快遮掩不住了,眉眼在烛火下温暖而温柔,“你要是困了就去坐会儿,只要大公子回来前起身。”

小丫头才被买来没几日,规矩还没吃透。

觉得眼前这位姑娘可真心善!

也就不客气的坐着打起瞌睡来,没一会儿小呼噜就响了起来。

锦鸢……

她有些诧异的看去,想起妙辛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