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摇也不进屋,就这么站在门口,凑到她耳边低声道:“是拨云当年念书时,被老先生罚绣的三字经。”

声音里都是浅浅的笑意。

锦鸢明了这一遭与昨晚的正事无关,心里绷着的弦松了许多。

也是,昨晚轻风还特意嘱咐过了,让她们当做什么都没见到,是她没稳住。

这么想想着后,眉目也跟着温柔起来,她也学竹摇那般,低声笑问道:“真拿来了啊,拨云她肯了?”

竹摇竖根食指挡在唇上,嘘了一声,“她不知道,你瞧了,我再偷偷拿回去,保管神不知鬼不觉的,只有我俩知道。”

两人对看一眼,捂住嘴巴。

不敢笑出声来。

锦鸢打开帕子一看,上面还真是一幅绣的三字经。

拨云绣三字经时年纪应当还小,针脚瞧着没什么章法,只管把一个字的笔画都填满夯实。

锦鸢顺着字,一个个看下来。

口中也忍不住跟着念起来。

“人之初、性本善。性相近、习相远……”

姑娘的嗓音温柔似水,尾音还有些柔媚劲儿。

枯燥的三字经在她循循念来,竟多出了几分缠绵柔情来,配着清晨身后传来的一丝丝微凉的风,教人忍不住就想要摇头晃脑的应和。

第177章 怕会伤害眼前的小丫鬟

锦鸢才念了一列,余光中竹摇正摇头晃脑,模样实在有趣,她忍俊不禁,停下来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,歪了些脑袋,问道:“你做什么这幅样子?”

竹摇也不睁眼,口中念念有词:“你不知道,老先生听学生们背书就是这样式的。”说着又催她,“别停,继续念下去。”

锦鸢险些笑出声来。

她好好地应了声遵命,看着帕子继续念下去:“苟不教,性乃迁。教之道,贵、贵……”

囫囵了两回,下面的字不认得了。

竹摇噗嗤一声笑,睁开眼来,眸中笑意点点,“瞧着姑娘长了副聪明脸,谁知和拨云是一个路子的聪明美人儿呀!”

聪明二字,咬着重音。

锦鸢被打趣了也不见恼,面上微红,一双眼水润润。

竹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。

还要继续打趣几句,忽见余光中一抹人影靠近,连连哎呀两声,“不好不好,我干活儿去啦~”

谁知拨云快步走来,双手叉腰把竹摇的路给堵了:“怪道呢,今儿一早就起来了,还同我说是要归置东西,拿出来洗洗晒晒,说怎么洗晒到姑娘门前来了!”

竹摇扑过去扯着她的袖子求饶,“好姐姐~亲姐姐~别恼妹妹,是、是”眼珠子一转,笑意分明,手指了下身后的锦鸢,道:“她要看的,我不愿她伤心。”

“是的是的,”锦鸢知道竹摇在开玩笑,跟着走上去,也学她那样,扯着袖子讨饶,她没做惯这样的小女儿娇态,人有些不自在的僵硬着,“是我央求竹摇偷偷拿给我看”

拨云本就没有恼怒。

两只袖子被扯着摇着,脸上的严肃都快绷不住了,半笑半严肃的手指划过二人:“好啊好啊,原来是姑娘们沆瀣一气,揭我的短…”

说到后面,气愤没挤出来,反而没忍住笑了。

三个姑娘凑在一处,互相笑着,又怕动静大了,纷纷掩唇挡着些。

但院子里本就静。

哪怕姑娘们将声音压低了,或多或少也有几声传入书房里去。

赵非荀凌晨才归,又在浴桶里用冷水泡了近一个时辰才缓解一些,后靠着喝一壶壶冷茶,折腾到早上才歇了半个时辰,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。

受昨夜吸入的薄藜灰的影响,觉浅易惊醒,梦中光怪陆离,醒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