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一夜却无比漫长。

从撕裂的剧痛至折磨,再是麻木,而后也逐渐适应,浑噩间似有旁的迷惑住了她,低啜着忍不住哀声求着,自己未守住,破了试婚的规矩……

……

云雨方歇,枝头缀露,娇娇颤颤,将坠未坠。

燃了半夜的烛火摇曳,在墙上投着交叠身影的姿色风情。

锦鸢虚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去,余光中见赵非荀胳膊伤处渗血,包扎的布条已是殷红一片,不知又出了多少血。

她坐拥薄被虚挡着身子,哑声道:“大公子,您的胳膊上的伤……”

情事初结,她浑身肌肤泛着粉,眸色含着盈盈水光,望向人时,潋滟之色下仍能窥见澄澈。

像是真的在担心他的伤口。

方才欺负小丫鬟这么狠,她碰了胳膊几回,自己都没和小丫鬟计较,她倒是内疚上了。

赵非荀哦?一声,挑了眉,看她:“要替我包扎?”

锦鸢怔怔看他,触及他略含戏谑的神色,飞快垂下头,“是。”

这下倒是赵非荀意外,“这会儿见血不怕了?”

锦鸢轻声回了声是。

背过身穿上里衣,再披上件外衣下床去,等她再回床边,已将一应东西准备齐全。

她坐在床边,垂着脸,按赵非荀方才的手法一步步来。

伤口是被利器割开一横条口子,血肉翻开,狰狞血腥,除了恐惧外,还有对血腥的不适,这会儿也统统都被她压下。

赵非荀耐着性子看小丫鬟动作。

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着,分外认真。

嘴唇绷紧,额头紧张的都冒汗。

专注的模样印入赵非荀眼底。

到了最后包扎打结的一步,锦鸢手上实在没有了力气,手心都是虚汗,怎么也结扎不起来,赵非荀抬手,从她指尖擦过,单手顺畅的打了个结。

锦鸢……

她收回手,面颊微红,指尖微热。

侧过身,端起地上的铜盆要离开,又被拉住胳膊,掌心的灼热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。

她垂着的眼睫颤了颤,仍背对着他,只稍稍侧首,“请大公子放奴婢去耳房清洗。”

赵非荀扫她一眼,口吻淡淡:“你还能有力气走过去?”

腾地一下,小丫鬟的脸颊涨红。

“奴、奴婢……”

看她慌乱不知如何应对,赵非荀心情大好,语气也随和了些,“放着明天再收拾,你不累我也累了,回来歇下。”

锦鸢不止是脸红,连心跳都彻底乱了。

她颤着声,回:“试婚丫鬟不得侍候大公子留宿。”

被一声冷哼打断,语气又冷下:“看来你是彻底没把我的话听进去,”说着就要扬声叫人进来,“来”

锦鸢慌了下,她都忍过三夜,若今晚被退回去,岂非功亏一篑,等到回过神,才发现自己放了铜盆捂住大公子的唇。

锦鸢:“奴婢僭越!”

她急急撤手,又要起身下跪请罪。

赵非荀没有拦着她,眼神冷冷看她,“起来,上床,躺下。”

一词一句,能听出不耐烦来。

锦鸢暗暗咬了下牙,只要熬过今夜,只要屋子里的事情无人说出去……

她膝软无力,撑着床沿才起身,爬上床,放下帐子,才在外侧躺下,侧着缩起肩膀,几乎半个身子都悬在床边,生怕碰到旁边的赵非荀。

殊不知这些心思早已落入他眼中。

眼底划过一丝笑,伸手将恨不得与他泾渭分明的小丫鬟拽到胸前,垂下视线,不出意料看见她惊慌失措的眼神,如受了惊的梅花鹿。

“大公子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