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崇嘱咐下人道:“请世子夫人去临晖院稍坐片刻。”

说完便抬腿与陆希娘走了。

这边宋嬷嬷忙回屋禀明秦氏,秦氏由她搀扶着在椅中坐下,想了忧虑道:“难不成女婿那处又遭了事,得要他帮着转圜。”

“您也莫多虑,许是别的事。一会儿世子夫人自然会来给您请安,到时您问问。”

王姝在前院等着,原想私下与王崇说几句,谁曾想王崇却跟陆氏一同来了。她微怔,跟王崇打过招呼又笑着唤了声“弟妹”。

陆希娘瞧出王姝的心思,知道她有话要与崇哥儿私下说。她一直都挺喜欢这个侄女,不想让她为难,正要退出去,不料王崇却扯着她的袖子不松。待三人坐定,王崇方与王姝道:“长姐今日来府上可是有事?”

王姝看他行事说话滴水不漏,不免庆幸又有些惋惜。她虽是出嫁女,然而也知国公府是她的依仗和底气。

王崇这般心智和手段,能保国公府数十年无忧。可惜他终究跟自己不是一母同胞,秦氏再昏蒙,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。

王姝心中暗自喟叹后又回过神,她做事向来有分寸,深知利害关系,从不依着自己喜好行事。她低头吃了口茶,望向王崇试探问了句:“前儿世子下朝回来说母亲身子近来有些抱恙?”

0090 挪到庄子上

王崇听了并不吭声,他坐在那处半晌方语气耐人寻味反问了句:“有些抱恙?”

王姝闻言微怔,难不成王崇有别的打算不成?

陆希娘搞不懂这姐弟俩究竟在打什么哑谜,她笑着招呼王姝吃糕点:“长姐尝尝这糕。”

王姝此刻哪有心情,勉强冲陆希娘点头,如同嚼蜡吃了块,终于又听王崇道:“难得长姐有心,我刚从母亲院子里回来,这病怕是愈发厉害,你去看看她罢。”

陆希娘诧异看眼王崇,她端看秦氏这些日子身子还算不错,刚才还伺候她吃了碗枣粥,怎么都不像病重的样子。

倒是王姝站起身,面色复杂与王崇道:“既这样,我去看看母亲。”

不多时,王姝起身去了世安苑,陆希娘这才扭头问王崇:“刚刚姝姐儿在这我不好问你,你们不曾起什么龃龉罢,我怎么瞧着姐儿表情有些怪异?”

“她是个聪明人,你且看着,不出一个时辰该有动静。”王崇说道,又隔着小几牵起她的手,“便就是没有外人在,你也随我唤她声长姐罢。”

陆希娘想想应了。

王崇看着面前妇人,搓着她掌心又道:“昨儿韩大夫替你诊脉,虽说你身子康健于寿命无碍,但到底不敢保证,你若有哪里不适定要告诉我。”

“鬼神之事,哪里能作数,你莫要难为他了。”陆希娘心叹一声盯着王崇道,“我应过你,便是短夫妻也会陪着你。”

都已到这份上,她还能如何,再看近来自己的言行举止,哪还有半分母亲的样子。

王姝去了半个多时辰,使人与王崇说声才离府。

“国公爷,咱世子夫人让奴婢来禀您,老夫人这身子是旧年沉疴,怕要到庄子上细细养着才好。可巧老夫人名下有个庄子在阳武县附近,离京中也不远,可教老夫人去庄子上住些时日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王崇只应了句。

陆希娘此刻才晓得这姐弟俩的打算,也不知王崇与王姝说了什么,王姝却同意将秦氏挪出府。

“这事你莫操心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王崇与陆希娘道。

今日王崇休沐,上午无人再来叨扰,两人闲来无事便坐在屋里说话,陆希娘让春杏把针线笸箩取过来,她想着给王崇做双靴子。王崇别的事也不干,就坐在一旁看她同她说话,看了会儿觉得太过劳神伤眼,几乎没多想伸手去取:“莫做了,府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