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容枯瘦,双颊被打得肿起,瞧着说不出的怪异。
她径直弯身拽住罗氏往前走,罗氏养在闺中滴水不沾,这会儿已然吓傻,任由她当作死物拖着,一路拖至坐着的女子跟前。
“罗氏,你不是想见我,怎么此刻见了倒认不出来了。”女子笑道,“你好好看看我是谁?”
罗氏闻言瘫坐着不敢睁眼瞧,老妇粗粝的手摸到她眼眸附近强行掰开。
面前女子穿了身白色绸衣,脸色惨白,似乎年岁不小乍看有些陌生。但罗氏心中有鬼哪里敢细看,她当年与陆希娘也不曾见过几面。她粗粗瞥了眼缩在那儿不动,迟疑念叨:“可是……姑姐?”
“你这妇人恶毒心肠,乱认什么亲戚……”老妇骂道,“娘子,只将他们都带了走……”
罗氏这会儿哪里还不明白,陆希娘这是死不瞑目,前些日子刚入了月娘的梦,此刻又出现在她跟前。
她怕得下身衣裳都湿了,尿水渗透布料淅淅沥沥滴在地上,罗氏此刻也顾不上,忙磕头求饶道:“姑姐您饶了我罢,我也是想教您能好生投胎。”
0082 结仇
女子闻言冷笑一声:“我当日死得不明不白,如何就能这样投胎去!我与你陆府究竟何怨何仇,你们要如此害我,教我丫鬟给我下毒!”
罗氏浑身腥臭,她哭啼说道:“你饶了我和月香吧,往日您最疼月香,如今她嫁给您养子,指不定腹中已有了骨肉……”
却是半句不提崔氏。
女子闻言蹙眉,她尚未开口老妇在旁喝道:“那时陆月香拿了我一家子的性命威胁我,让我给娘子下毒,你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,还不全说了!否则不单是你,你那好女儿,好儿子都要死!”
不知哪里东西摔落在地上,“哐啷”声把罗氏最后一丝神智夺去,她爬伏在地上哭泣:“冤有头债有主,您若要报仇也该寻了您母亲崔氏。我当时并不赞同……月香您知道……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杀人的事来……”
陆希娘和王崇此刻就坐在大殿一侧的屋内,陆希娘看着坐在那处的女子倒与自己先前有几分相似,她叹口气轻声道:“她也不算罪无可赦,莫吓唬狠了。”
王崇低头吃了口茶不说话。
再看外头大殿,罗氏额头隐约磕出血来,见面前女子毫无反应又接着磕绊道:“……那日月香从国公府回来,我正在母亲崔氏院中请安……她道魏原郡王世子私下与秦氏说话,属意将爵位传给国公爷。”
只听得老妇道:“这与我家娘子有何干系?”
罗氏鼻涕流入嘴中:“……唯独姑姐您活着有些难办,秦氏怕日后国公爷有二心不能侍奉,所以一时不能下定主意。那时王峤疯癫,秦氏瞒着消息还想诓骗月香嫁过去……母亲道若是您不在世,或者还有前途可论……毕竟姑姐您一直想撮合月香和国公爷,他日国公爷袭爵,定然会依着您的遗愿。”
“这法子冒险得很,若是国公爷不能袭爵……又当如何?”
“我不知,只母亲在府中惯来做主……且姑姐您有所不知……母亲她一直不喜您,我私下看来,她原先就巴不得您在国公府内被蹉跎死才好……”
她话未说完,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个黑影,过来对着她胸口便踹了脚。
罗氏在污垢中挣扎着起身,下一瞬殿内忽骤然亮堂起来,她一时不适应捂了下眼,再抬头看去,站在跟前的黑影赫然就是自己那女婿王崇!
再看方才那女子和老妇,背对着她给王崇万福道:“国公爷,事情奴婢们已办妥。”
这老妇又上前与她道:“您怕是不认识我,只我这些年躲躲藏藏可都是拜你们所赐。”
罗氏至此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让王崇给诓了,她无话可辩,颓然倒在地上半晌未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