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哥儿这孩子嘴上不认她,背地里却极为孝顺,论说起来,她自己家中亲人都比不上崇哥儿在她心中地位。

要是没昨夜那档子事,陆希娘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,定然要告诉崇哥儿,跟他商量的,可他将自己肏了一夜,她如今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。

她这会儿总算理清出一丝头绪,崇哥儿娶了她家中侄女儿。她方才听丫鬟们称她国公爷,她记得大房秦氏有个儿子的,就是不知这爵位怎么会落到崇哥儿身上,陆希娘满腹疑惑。

春梅、春桃两个都是陆家特意调教了放在陆月香身边伺候,自是十分守规矩,知道娘子素来跋扈,但这会儿看着她在爷面前这副失态的样子,还是怕她触怒王崇。

春桃背里扯了扯她,声音极低道:“夫人,您该起身了。”

陆希娘瞬时明白丫鬟的暗示,当然清楚按着规矩她应给王崇道万福,可她呆呆望着对方失神,愣是说不出半句。

王崇只觉得这小妇人有些许怪异,新婚次日便一副痴傻的模样,不过他压根不在意这些,他神色复杂看了小妇人眼:“走罢。”

两人并肩出了临晖院,陆希娘说是在安国公府邸住了二十年,其实除了逢年过节,大部分时日她都呆在自己的院落中。

陆希娘不大认识府内的路,默默在王崇身边走着,只是浑身都疼,尤其那地儿,像针扎似,好在男人步子并不算快,她勉强也能跟上。

走了好些路,王崇突然停下脚步,陆希娘抬眼一看,这不正是她的院子。

崇哥儿怎么带她到这儿来了?

0006 对着自己的玉镯子磕头

远远瞧这院落不像有人住着的样子,倒是打扫得干净,怕是崇哥儿一直让人看着。

果然两人刚到院前,就有两个婆子迎了上来,口道万福:“国公爷,夫人。”

“去准备罢。”王崇嘱咐道。

陆希娘仔细看了,这两婆子眼生得很,看身上衣物平时也不像做些洒扫活计,她心忖,自己也不知死去多久,身边兰平那丫头不知去往何处。

兰平比她还小一岁,五六岁时就在她身边伺候,一辈子不曾嫁人,她死时已经三十有五,难不成崇哥儿放兰平那丫头出去了。

陆希娘见院子里种的那几棵海棠树还好好地留着,近来不是花期,看树上结满果子,估摸着如今该八九月。

只见王崇在树下立了许久,陆希娘在一旁看着,毕竟自己养大的孩子,难免有些心疼,犹豫半晌方上前轻声道:“崇……”

男人身子一僵,低头冷冷看她。

陆希娘自知失言,想陆月香平时都是唤他表哥,如今两人已成婚再这样唤他不妥,只是夫君,官人她更是没法接受,思索半天转而敛了神色伤心道:“国公爷,姑母九泉之下定不愿见您这样伤神。”

除了昨夜荒淫那会儿,这还是陆希娘跟他讲的第一句话。

王崇听她提及陆希娘,脸色这才好看了些,他仰头看着海棠果子道:“你姑母往日疼你,纵然去世三年,你总该还记得吧,一会进屋给她奉个茶。”

陆希娘此刻方知他领自己来这院子里的用意,原来她已死了三年。可国公府里尚有老夫人,她昔日嫂嫂秦氏还活着,王崇这样做,显然太过离谱,弄不好要让人弹劾的。

“老夫人那儿……”

王崇不理她,刚才见过的婆子又上前回话道:“国公爷,已备下。”

婆子替二人打起帘子,陆希娘跟随王崇进了屋子,屋里摆设和她生前倒是差不多,她女工尚可,绣的那两幅《海棠图》和《竹图》还作为对屏悬挂着。

两人进了正厅,上首摆放着黑漆软榻,软榻间置了对圆环形和田玉镯。

陆希娘还在发愣,这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