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里的泪掉的更快,好像真的被他弄痛了,明明刚才在这里被咬时都没哭。
陈唤蹙眉,却不是不耐烦,他嗓子紧了又紧,情绪被强压下去。
别走。
跟我一起。
心里不断有个念头是把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,让陈细酌跟他共担风险。
最终陈唤说出口的却是。
“我早点回来,给你带药。”
“嗯?不哭了。”
而后低头将人亲了一口,重新为她穿好衣服,手指垫在调节扣那里,为她调好吊带。
没人相信他有耐心能给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。
走之前,陈唤回过头去抱住她,陈细酌一愣,伸手在他后背拍了拍,是个抚慰的动作。
“怎么了?”
陈唤嗤笑一声,暗骂自己真是贪心。
“乖。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?”
她摇头,不是高马尾,发梢还带着点湿。
一双眼睛才哭完,还是润的,她偏着头,望着他,眼里只有他。
“那想问什么?”
他换了问法,手指蹭了下她脖颈处耷拉的发尾。
“说你看到的是谁。”
“……”
他笑:“除了你还有谁?”
……
那抹白色身影从电梯中消失,她才关了门。
她挺喜欢陈唤穿白色的衣服。
也算是见过了。
陈细酌笑笑,是白西服啊。
……
外来车辆无法入内,陈细酌推着一个行李箱,抓了一把右肩快要落下的背包,此时八点过五分。
她从小生活在一个男本位的家庭里,一直渴望着有天能够拥有自己的家庭。
温暖的,平等的,有好多好多爱的。
沈清茶说人总是在期待通过这个旅途,而忽略到达目的地之前过程的美景,她说了她坚定的念,陈细酌也选了她要选的路。
本应该是个很美好的结局,如果按照人们理想中所期盼的未来。
只是走着走着越来越觉得眼前一片黑,是否有坦途竟然仍掌握在别人手里。
陈唤给不了她家庭。
不是吗。
时常惊觉再来一次仍是会犯同样的错,即使已经无数次这样告诫过自己。
没区别,爱又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,只是,如今她认了。
陈细酌站定,抬头最后看了一眼顶楼,那里如同周遭黑灯瞎火的,或者灯亮满盏的没有任何不同。
陈唤确实是她难以跨过的,另一个困住她的“县城”。
路灯还亮着,沈清茶远远站在门栏之外,静音轮滚动时仍会发出噪音,五菱宏光早已停在小区外的马路边,陈细酌看见她时笑了笑。
“不用。”
陈细酌一把抬起行李箱丢进后备箱,沈清茶从她肩上拿了背包,放进后座。
“就带这些?”
“嗯。”
陈细酌钻进副驾驶,椅背是她惯用的弧度,往后真正靠在实处了,心里才算踏实下来。
“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。”
沈清茶闻言失笑:“给你收了一袋日用品都放在后面了,你一起带上。”
“……”
陈细酌扭扭脖子,将头偏向右边,整个身子都侧过去。
沈清茶看到她这样就知道这人现在可能想哭,也不拆穿她,利索启动车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