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概是失望已经被透支了。”
从桉咬牙,他开口再问。
“再试一次,为什么不能再试一次,万一……万一那个人就是他,”从桉情绪激动了些,追问起来:“万一最后真的走到最后还是他。”
这话是在问陈细酌,却更像透过她去问其他什么人。
陈细酌苦笑,很遗憾她经历了这个少年从无忧无心到如今栽入枯井的演变。
可谁能去赌那么多个万一,正是因为失望透顶,才会如此。
“如果我得错过他才能遇见别人呢?”
“陈老师。”
可他们都知道不可能,陈细酌不可能再遇到下一个陈唤,从桉也不可能再遇见下一个让他如此的人。
命里定数,合该这两人相遇,却残忍地让人认命,合该错过。
可她只能这样想,日子要继续过,人要好好活。
陈细酌摇摇头。
“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,强求不来的话……就算了吧。”
从前怎么样不再管,今后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自己。
从桉再欲开口,陈细酌婉言。
“从先生,多谢。”
陈细酌笑起来,却阻止他再开口。
与此同时。
一家私人茶室。
“……你不担心?”
“担心什么?”陈唤的眉眼在薄雾里仍然浓厚清晰,这段时间瘦不少,下颚更如斧刻。
“她会是个好老师,她有与众不同的感知力。”
“哦。”
已读乱回,这就是陈唤的答案了。
于是宵鸦看了眼他,闭上嘴。
陈唤说:“去吧。”
宵鸦眼圈立时就红了。
她知道……没多久了。
这一面大概就是告别。
……
陈细酌今天下午是去拿自己的护照的。
不知道为什么护照被卡住,陈细酌之前也没出国的打算,所以护照是最近才去办的。
到了地方,宵鸦已经在屋子里等她。
满屋茶香,屋子里开了暖气,让人很舒服的温度。
宵鸦把东西递给她。
“喏,下来了,还有签证。”
“之前被卡可能是你家里亲戚之前有偷渡过,毕竟你们那个县城以前是偷渡大户,上了国家名单的。”
宵鸦说后半句时有点心虚,陈细酌接过东西低头打开,没注意到她的神情。
“现在能办下来还是谢谢你。”
陈细酌笑了笑,收起护照:“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。”
她心里明白宵鸦也属于知道陈唤马上有未婚妻的那类人,见到她时陈细酌以为她是来安慰自己,但如今一看不是。
她是来送自己走的,跟汤新梧一样。
“你……阿酌。”
陈细酌抬头。
“你是不是一定打算要走啊。”
“嗯。”
陈细酌点头,眼里有些歉意,宵鸦看懂了。
于是她的那句恳求到最后也没说出来。
“哦。”
宵鸦抿唇,过会才说了句好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