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能憋的人,这些话到现在才一起说出来的作用跟早早就一点一点磨刀子,哪种更让扎人
心窝,效果显而易见。
聪明人从来都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,势均力敌又心知肚明的算计更能让人深陷其中。
陈细酌愣了。
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。
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太聪明,他怕难缠,所以一直不远不近忽冷忽热。
有什么忽然冒了尖,陈细酌开始紧张,就像从前第一次参加物理竞赛那样,知道自己大概能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,但还是忐忑不安地心要跳出来。
“可我很累了。”
眼泪终于藏不住,陈细酌一步一步往后退,声音在雪中飘散,又被她一字一字坚定地拼在一起。
“我很累了,你老是让我猜。”
像小孩子赌气,跟自己最亲近的人耍性子。
她开口第一次表白,第一次说出这两个字。
“我以后不要喜欢你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
一口回绝,强硬极了。
这才是陈唤会说的话。
陈细酌:“?!”
这人怎么能这样,凭什么让别人喜欢自己都这么理所应当啊!她不喜欢还不行?哪门子不行!
陈唤一步一步向她走近,而后在她面前站定。
陈唤微微低着头,看她满脸不可置信。
“陈细酌。”
他笑得很好看,好看到陈细酌想动手打他,却想听他把下面的话说完。
都说人在光下会更好看,可陈唤在什么境况下,她都移不开眼,就像黑暗里她永远会潜意识去追逐的光,即使眼睛刺痛,眼泪浸肤。
太丢人了。
陈唤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,陈细酌依然觉得丢人,于是她低下头,试图掩盖自己汹涌爱意。
“你需要的不是他们,无论是高中那些杂碎还是姓魏的姓汤的,尤其是汤新梧这样过分体面,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规规矩矩的。虽是你以前幻想中的好,但都不是极致。”
陈唤从不觉得自己没她年少时期,一个莫须有的幻想类型要差,并坚定不移始终觉得是她搞不清自己的需求。
他当然得把陈细酌拽回来,以一个让她此生都无法忘怀的方式,将她那颗心剥开,再告诉她真相,由他亲手缝合。
“你想要的是我这样的,让你痛苦到极致,也能让你爱到极致的人。”
陈细酌的发被他挑开,在雪中也变得冰凉的骨节贴上她下颚,顺着滑到脖颈,落在她的主动脉上。
“……你真的很过分。”
她嘴唇颤抖。
这是陈唤从前最喜欢做的,喜欢贴着她的动脉,而后看她说话。
这一次换成他来说,然而被检测心跳的那个人,却还是陈细酌。
凭什么?但陈唤从不讲道理。
他微微用了些力道,陈细酌感受到陈唤的压迫。
她该走的,脚步该动的。
按照从古至今所有的惯例,一走一追就能成了,然后皆大欢喜马上全剧终。
可她停住了,内心有个声音让她催促陈唤,你不是要说吗?现在说出来。
陈唤低着头轻轻笑了:“你心跳好快。”
她终于抬眼看他。
陈唤满意了,他慢条斯理开口,难得说的很慢,看起来是愿意给她时间思考,实则更像言语掌控。
“汤新梧这种人有什么好的?他做不到抛下一切只爱你,更做不到给你轰轰烈烈的爱情,他给不了你人众皆知的偏爱。”
我可以。
我只会爱你,偏爱全是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