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(1 / 2)

陈细酌比她高出半个头,难得如此尖锐地逼问她:“是因为我?”

“不然呢?!”

掐在陈兰手腕上的指节收紧。

“从小到大我只听你说我毁了你的人生,可你生了张瑞跃你最引以为傲的儿子,你还是离婚了!你走到今天有家不回,伤了自己亲哥哥的心把所有关系都搞得一团糟,这些都是因为我吗!”

“回答我!”

陈兰的手没能挣脱她的桎梏,陈细酌踩着高跟却站得比刚才稳。

“你到如今这地步什么都没有是因为我么!”

陈兰喉间倒喘着气,从没人在她面前这样说话,她往日竭力保留的所有体面,全部被陈细酌在此刻撕开:“你……你!不是因为你是谁!你告诉我是谁啊!”

她状若癫狂地大吼着:“我栽在你那死鬼老爹身上之前你知道县里有多少人追我么?!我都拒绝了!就因为肚子里有了你!我还不是看他老实,结果……结果……”

可笑,太可笑了。

陈细酌闭眼,屏蔽她所有的恶毒诅咒跟抱怨。

那你为什么要生下我?

是指望一个孩子来挽留爱人,还是期盼她是个能够传宗接代的男孩?

“妈。”

她已经很久没叫过这个字,再睁眼时陈兰看她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仇人。

那样的目光,是她从小最熟悉的。

陈细酌嗓子发苦:“你从来就没错……错的是我,我错了。”

她不应该有任何期盼,从第一次上门,被拦在门外,被张瑞跃用玩具砸伤眼睛的那时候起,她就不应该再有任何期盼。

她这人。

确实如同那天跟陈唤说的那句话,天煞孤星。

陈兰没力气了,平日里珍爱的包也被丢在地上。

公价两万,这是她拿陈细酌给的生活费买的,可她看着陈细酌满身材质上乘的名贵衣物,嫉妒又迅速淹没了她。

其实根本不是,陈细酌连一个像样的名牌包都没有,身上穿的也不过是许多年一直没换过的风衣。

她总是嫉恨陈细酌如此光鲜,觉得自己没走过的那条路开满钻石,陈细酌这个害她变成这样的人,却能有如今这样好的生活。

“你这张脸是我给的,身材也是我给的,如果没有这些你以为你能傍上那姓陈的?看在这些份上,你就不能救救你弟弟!你就救救他啊他在牢里还坏了眼睛,他得有多怕啊!”

“他怕不怕我不需要知道。”

陈细酌看着她抓进自己衣袖的手尖,摇摇头:“我不管。”

“我不会管他。”

“你!你……厄运专挑苦命人啊!”

“你也知道,厄运专挑苦命人。”

陈细酌笑得讽刺,她懒得跟陈兰讨论什么生物学,强力忍着眼中酸涩。

“你也知道啊。”

所以把一个三岁的小孩独自丢在亲戚家,从来不管,生活费几个月寄不到一次,从未想过她会是何近况。

在她被表哥试图侵犯后,第一次尝试向她求助。

得到的答案,是让她再忍忍。

那个南方县城,一代一代生长在这里的人,无论生来何样,都将被那种自觉陷入困境,却无能为力的倦怠与隐怒缠绕,终其一生都无法与其和解。

而后慢慢老在这里,等待枝桠长出新的花,再看他衰败看他落寞。

陈兰就是这样的人,可她又不一样。

她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女儿,最有出息也离这县城最远。

可谁都知道,无论荣耀与否,他这些都与陈兰本人无关。

封建与环境造成的必然结果让许多人年轻时都渴望挣脱,而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