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理拿着文件进来，第一次看到陈细酌情绪如此外露，连手都在微微颤抖，不像伤心倒像是被气的。

助理试探着又叫了一声：“……陈老师？”

她站在办公桌前，抓着手机的右手指尖用力到泛白，闻言抬头。

陈细酌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：“不好意思，你刚才说什么？”

医院大厅。

一个少年扶着中年女人坐下，两人衣着得体长相肖似，尤其是那位中年女人，头身比极好，浓妆细纹之下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美艳相貌。

但这种美艳又锐利的五官，放在这位二十出头少年的国字脸上，显得格外不平衡。

张瑞跃前两年高中毕业，复读了一年仍然没考上大学，找工作处处碰壁，陈兰身体一直不太好，他便以此为借口在家当了快一年的全职儿子，日日照顾她。

“妈，你刚就不该给姐打那个电话，我都跟你说了约她吃顿饭培养一下感情，还有你差点就说漏嘴了！”

陈兰拉着儿子也坐下，把他手里的那些医院凭条单据都一张一张整理好，方便医保报销核对，语气里尽是委屈。

“我这不是为你的事着急嘛！”

“唉，你又不是不知道陈罔市什么性格。”

张瑞跃心里不见得有多尊重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，多少也听陈兰讲过她高中就傍上大款，不然怎么能在a市自费读完三年高中还能有钱上大学。

他见过陈细酌几次，好看是好看，就是那副嘴脸太欠抽，一个靠各种男人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烂货，每次见面不知道在高傲什么，自己示好她居然都无动于衷。

“妈，你真确定陈罔市现在傍上的是木华娱乐老总的儿子？”

张瑞跃把陈兰手上收拾的单据拿过来，胡乱叠了叠放进兜里。

“你知不知道木华娱乐是什么啊，那可是a市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，陈罔市怎么跟人家扯上关系的？还是老总的儿子！”

“你以为我傻啊，你妈还没老到不能紧跟潮流的地步！”

“妈，你最厉害了。”

张瑞跃一脸兴奋地把陈唤的照片找出来，放大了给她看：“是这人不？图有点糊，木华老总的儿子没公开过照片，这些都是跟明星一块被拍的，你看旁边的明星多好看，他能看上陈罔市啊？”

陈兰瞪了他一眼：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，哪有你姐好看了，你姐比明星差不到哪去！”

“那是那是，她长得像你嘛。”

张瑞跃立马哄她。

从桉很少跑国内的医院，不太懂这些手续，从病房里出来之后才去排队给自己挂号。

他不想声张让他妈还有家里姑姑们知道，一个人强忍着付费拿了药，就迫不及待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
他撩起裤管，膝盖处青了一堆看起来格外严重，从桉现在走路都觉得自己像个没上油的机器人。

看清先用哪个后把云南白药喷了一堆在腿上，药物发挥作用，清凉感麻痹痛处，他龇牙咧嘴的表情这才好了一点。

旁边那对母子的声音也就清晰起来，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，直到陈罔市的名字出现。

不认识。

从桉知道自己听错多想了，给膝盖扇风的手接着不停，但他紧接着又听到木华娱乐这四个字。

最大的两个股东一个是木雯一个是陈烨，老总的独子，还能有谁？

不是吧。

听起来……这两个人是陈老师的妈妈跟弟弟？

那陈罔市又是谁啊，陈老师的小名？

从桉虽然国文不太好，也知道这种丝毫不带任何情绪上波动的奇怪声调，不太可能被作为小名。

他听到后面才确认这俩人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