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烨终于蹙眉，他也没打算把那私生女拎回家，但现在的问题是那嫩模又怀上了，人不知道躲去了哪里。

“我妈知道么。”

陈烨面上不动分毫：“她知道，那女孩也没跟我姓……”

“您不用跟我找借口，我说那事儿，我妈现在知不知道。”

虚空中像是有一条进度线，这话出现时进度条迅速滚动，又在陈烨回复后轰然炸开。

“哪件。”

陈烨从善如流，语气都未曾有过波动。

两人对视。

陈唤叹了口气。

滴水不漏。

他最厌烦自己父母的滴水不漏。

“爸，有些话说开，就回不去了。”

陈烨的审视陈唤已经很熟悉了，他点头。

“行。”

似妥协似宣战。

陈唤打开手机发了个消息，而后才开口：“三人平安，在哪只有我知道。”

陈烨从始至终游刃有余的云淡风轻终于变了，眉目一凛，不怒自威。

他的第一反应是木雯知道么。

想来是不知道，既然儿子今天能坐在这，那就有的谈。

“儿子，爸最疼的就是你，公司包括我所有资产以后也都是留给你的。”

“我相信。”

这话太熟悉，陈烨跟木雯的结婚协议他已经倒背如流，再重复就没意思了。

“前提是你只有我一个儿子。”

陈唤散漫地靠在沙发背上，似是在等着什么。

很快，陈烨手机响了。

陈唤勾唇。

挂了电话，陈烨面色终于产生巨大变化，陈唤赶在他之前开了口。

“是儿子，我替您查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陈烨深吸了口气，语气严肃起来：“陈唤，过了。”

“您想把我送进去，算不算过？”

“你知道我不会。”

“你也知道我不会让从桉替我顶摊子。”

“敢做就要承担风险。”

“嗯，”陈唤难能慢条斯理反问：“您现在不就是么。”

都到了这个地步，陈烨仍未对陈唤发火。

没人懂他到底是什么态度，陈唤也不懂。

记忆里陈烨情绪比木雯还要稳定，从没见过他大发雷霆的时候，即使现在，陈唤踩在他的底线上，他也没真的动怒。

周白予说陈烨不会发火，用手段把儿子送进去时

估计都是平静有余的算计，打算笑着给他们这些小辈上一课，从桉不信。

虽然这想法十分不合时宜，他该叫从桉来看看的。

陈烨看了儿子很久：“……陈唤，那些人你要拿就拿走，我不要求你谨言但慎行，但你不该为无关紧要的人搭上自己，讲义气不如讲利益，关键时刻义气又能靠得住多少，你总有一天会明白。”

陈唤有时候觉得他爸脸皮真是非一般的厚，如果他的私生子女也能算无关紧要的话，他跟木雯名存实亡的婚姻也该结束了。

“您以为我会做什么？”

陈烨的沉默告诉了陈唤答案，他这样谨慎的人即使是面对儿子，也不会说出不合规矩的话。

“放心。”

陈唤给他下了计定心丸：“我不至于狠毒到这地步，我知道您跟我妈是开放式婚姻，但这玩出个孩子，算谁头上啊爸。”

“总不能当了这么多年独生子，突然来几个人叫我哥哥，再分我一半东西？”

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，陈烨不再给他保证，而是问道。

“你想怎么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