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起白三哥了,”老佟说道,“白三哥当初就是活活给摔死的,老子真他妈受够被人胁迫的滋味了。”
提到白三哥,支长乐点头,叹道:“当初白三哥掉下去的悬崖,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尸体,虽然未必是全尸,但是这里,这里就好像没个底。”
“你还真打算下去啊?”
“那不然咋办?他们万一踹我们一脚呢?”
“吃饭了。”柔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支长乐和老佟回头,柔姑一身玄色衣衫,面庞秀丽素净,手里拿着佩剑,远远站在山坡下看他们。
“不想吃!”老佟叫道,“谁爱吃谁吃!”
“吃完了好上路。”柔姑冷冷的说道。
支长乐和老佟一个咯噔。
支长乐爬起来,说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下来吃饭。”柔姑说道,转身走了。
看着她的身影,老佟和支长乐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这婆娘,看着挺好看,什么脾性!”支长乐骂道。
“她说上路,”老佟愣愣的说道,“这是要咱们死?”
“那我们现在跑?”
“跑得掉吗?”
“跑不掉也得跑,你真想死啊?”
“那……”
支长乐推老佟,低声道:“走走走,快跑……”
他们跳下崖坡另一侧,弓着腰背,抓住草木往北边跑去。
柔姑停下脚步,回头看去,眉头皱起。
这两人还真是……
柔姑抬脚朝他们走去。
半刻钟后,老佟和支长乐被摔在木屋地上。
木屋点了数盏灯,尤为明亮,屋内陈设简单,一张桌,桌上摆着饭菜,共两副碗筷。
“是不是我说什么,你们便信什么?”柔姑说道,“别再想着乱跑,吃完饭便去休息吧。”
她转身离开,拉开房门时停顿了下,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来,往地上轻轻抛去。
“去淤血的,省着点用。”
瓶子滚了过来,老佟捡起朝被她合上的木门摔去。
“臭婆娘,打不死你!”老佟骂道。
瓶子碎了,里边的药膏喷溅了一地。
柔姑在门外听得到动静,她脸上没有什么波澜,抬脚走了。
直到天色彻底黑下,手下才回来禀报,能清理的霜雪,基本清理了。
柔姑去找沈谙。
沈谙正在写信,闻言停笔,问道:“知彦来了吗?”
“还没。”
“可能他出事了……”沈谙低低说道。
“他的确受伤不轻,公子,等吗?”
沈谙的眸光一直停在信纸上,凝滞的笔端在纸上晕开墨点,“定国公府”的“府”字变得模糊。
“他的身手会让我放心,”沈谙说道,“若他不来,我没有底。”
说出这句话,沈谙自己都觉好笑。
这应该不是依赖,而是安全感。
自古智勇两难全,但沈冽都有,即便沈冽在他面前脾气再不好,但终归都会听他的,同时也会为他做最周全缜密的思虑,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,可以省去很多麻烦。
柔姑看他一眼,垂下头,说道:“那,便再等。”
“几时了?”
“约莫戌时了。”
“不等了,”沈谙说道,“让他们准备一下吧。”
“好,”柔姑应道,“那,他们呢?”
她的目光往隔壁看去一眼,指得是老佟和支长乐。
“放走吧,”沈谙的声音多了许多疲累,说道,“本也未打算真的要对他们如何,给他们指路,让他们先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