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摇摇头:“算了,看你这女娃也不想跟我说的。”
说着,他忽然摸了块油纸包裹的麦芽糖递给夏昭衣:“给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夏昭衣没接。
“我给我家二丫买的糖,”管事说道,“多买了份,你也拿去吃点。”
“看来你很喜欢我嘛,”夏昭衣笑着接了过来,“那我就收下啦。”
“哈哈。”管事听她这语气,也不禁笑了。
老佟和支长乐选好了,各牵了匹膘肥体壮的马儿走出来,而后就去选车舆。
双驾马车,车舆自然要大,这里的车舆有新有旧,好些是从别处收回来的,老佟想挑个旧点的,因为便宜,夏昭衣看了下木材,直接选了个最贵的。
几个伙计帮忙给安装好,老佟付了钱,饱鼓鼓的钱包一下子就干瘪了下去。
跟管事道了别,他们坐车离开。
回到客栈,庞义已经睡了。
夏昭衣在大堂叫了一桌酒菜,等吃完后,她才从袖子里面拿出一物,放在桌子上:“这个,你们收着。”
东西用小巾帕包裹着,支长乐捡起来打开,是一支草木编织的梅朵。
“这是……”老佟不解的说道。
“我得走了,”夏昭衣说道,“在京城有个清阙阁,以后你们若遇到什么麻烦,你们去那边直接找掌柜的,把这东西给他,然后报上初九二字即可。”
“你要走?”支长乐心下一紧,“这,这不妥啊,你要去哪里呀?”
“是啊,阿梨,你怎么,怎么就要走的?”老佟也有些接受不了。
“我本来就是要走的,”夏昭衣一笑,“天下无不散筵席,此一路多亏你们二人照顾着我,我先谢过了。”
说着,她双手抱拳,颇有大人的模样。
支长乐觉得难受,看向老佟。
老佟也说不出的不舒服,不知道怎么说才好,顿了顿,他从怀里面拿出小钱袋,说道:“那这些银子,你带着。”
“你们留着吧,照顾好庞义,他身体还需要一直养着,如果不是我急于赶路,我不该这么丢下他不管,到底是因为我才受伤的。”夏昭衣说道。
老佟喉间苦涩,有些说不出的心烦和难过,干巴巴点了点头。
支长乐举了举手里的梅朵:“阿梨,用这个去那什么地方找你,就真的能找到你吗?”
“清阙阁,”夏昭衣说道,“巾帕上有字,记不住的话,找个路边的写字先生帮你看看。”
“那,能找到你吗?”
“能,”夏昭衣一笑,“只要我活着。”
说着,她看向老佟,沉声道:“你们两个人身份虽然尴尬,但不必活的畏手畏脚,常人怎么过,你们便也怎么过。”
她能猜到大概,老佟不觉得奇怪,而且觉得她兴许早就知道了的。
老佟点了下头,没有说话。
夏昭衣起身,笑道:“我走了,日后还会再见的。”
支长乐也忙起身,还是很舍不得。
小女童却非常干脆的,转身便离开了。
老佟也站了起来,看着她清瘦的小身影消失在后堂,鼻子都觉得酸酸的。
“老佟,阿梨就,就这么走了啊。”支长乐愣愣的说道。
“是啊。”老佟回答。
“我怎么觉得跟做了个梦一样?”
大堂外边的月色太淡,落在门前门槛上,的确是有点朦胧,似真还幻。
夏昭衣从后边牵来青云,而后便骑马离开。
从市集北面出来,她回头看向上边高悬的“丛云”二字,眉目微敛。
灯笼照耀下,大牌匾非常的崭新。
被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