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过想声东击西,围魏救赵,她哪里知道什么雪仙翁,什么中毒。
又是这阿梨……
就她知道得多,就她卖弄!
沈冽起身,提举小油球灯看向附近木门。
赵琙也跟着爬起,往季盛旁边凑近一步。
季盛拔出长剑,护在他跟前。
夏昭衣则继续检查尸体。
除却脸和脖子被抓烂,尸体上还有其他伤口,手背上有擦伤,小腹上有割伤,脚踝处不协调,鞋底的泥新旧不一。
“木门都锁了,”赵琙忽然道,“只有这一道是开着的,会不会她们见我们下来,便开了这道木栓?往里面跑了?”
沈冽循着他所指,朝前面黑洞洞的暗室望去。
跟第一间暗室不同,这里面似乎还有其他路,因为他感受到了很细微的风。
“不可能,”夏昭衣淡淡道,“尸体还未尸僵,此人才死没多久,也就是说,他在不久之前还隔着这道木门挣扎惨叫。”
“声东击西?”沈冽说道,“这里这么多道木门,我若是逃跑之人,我选择哪一道,都不会选择这么惨的一道。”
夏昭衣抬眸冲沈冽一笑,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,好像沈冽永远都是那个最先清楚她想说什么的人。
夏昭衣放下轻抬起的男尸右腿,起身看向黑黢黢的空间,脆声说道:“此时声东击西,想必迫于无奈。而楚筝身受重伤,那么在暗室外面想要保护楚筝的人,是你吗,陈姑娘。”
1160 怎么是你
陈韵棋紧紧闭着眼睛,手指攥紧衣袖。
她第一次那么喜欢黑暗,可以包裹她,笼罩她,藏匿她。
那阿梨的声音,却像是扼在她脖颈上的手,想要将她用力地揪出去。
原先对身处环境的恐惧惊慌早已消失,她现在只有自作聪明的羞赧,和对那人憎鬼厌的女子的怒恨。
“陈姑娘?”赵琙冲着黑暗试探性地叫道。
陈韵棋深吸一口气,抬脚走了出去。
窈窕纤细的身影在沈冽手中的灯火下渐明,陈韵棋看了他们一眼,又低回头,尤其不敢触及沈冽那双黑眸。
但她越努力想要忽视掉沈冽的存在,却越办不到。
随着步伐往前,她心里对他的难言晦涩开始盖过一切,翻涌滚动,张扬咆哮,又像是无数箭雨,“飕飕”迎面而来,怒刺着她的四肢百骸。
“你真的在这!”季盛说道。
陈韵棋没有说话,目光低垂着,在他们十步外停下。
夏昭衣眉心轻拧,浮起困惑:“怎么是你。”
赵琙同她说,那个姑娘自称姓陈,来自从信,但夏昭衣并没有往陈韵棋身上去猜。
陈韵棋身上的罪不轻,放走通敌卖国且有几桩命案在身的通缉重犯,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只被关半年。
陈韵棋抿唇,忽然扬眉抬头,直直看着夏昭衣:“为什么不能是我。”
依然还是那个娇滴滴的甜美声音,但语气带上了此前不曾有过的倔强和强硬。
“你为何和楚筝一起?”
“你算什么人,与你何干。”
夏昭衣安静看了她一阵,转眸看向第一间暗室,她抬脚就要过去,臂膀被沈冽轻轻拉住。
“阿梨,我去。”沈冽说道。
“那,你当心一点,”夏昭衣说道,“她虽病重,但到底是个高手,极可能会暗中偷袭。”
“好。”沈冽温和道。
沈冽朝暗室走去,光亮只余夏昭衣手中的小油球灯。
待他走远,陈韵棋才转眸,朝他背影看去。
她与沈冽初见是冬日,在一路南下去衡香的路上,她得知他们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