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真是。”
“他们身手都很厉害,我曾败于一人之手。”
“嗯?”夏昭衣好奇,“是谁,可在其中?”
沈冽轻轻摇头:“败于他手时我十三岁,十四岁再遇,我错手将他杀了。”
“错手?”
“沈谙想留他活命问话,故而我不想杀。”
“好吧。”夏昭衣说道,心里念了句,又是沈谙。
沈冽看回那些人,继续轻声道:“还有一人,身手亦不错,不过不知是生是死。”
“你也输过吗?”夏昭衣好奇。
“三局皆未分胜负,他叫方为,最后一次碰面是在龙渊之下,”说到这,沈冽顿了下,侧眸看着少女明亮清澈的眼眸,“他似乎,被你师父绑缚在了大铁链之下。”
“原来是他。”夏昭衣想起来了。
这人最后的确不知是生是死,师父不杀人,但这人自己的造化,便不知了。
“这般看来,方家人的确厉害。”夏昭衣说道。
这时,山道那头传来动静。
夏昭衣和沈冽朝那看去,两具尸体被人抬了上来。
“好像是我杀的。”夏昭衣说道。
其实不止这两个,还有几人被她踹下了山崖。
两具尸体抬到山顶,方贞莞面色刹那大白,快步朝尸体走去。
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,看向那两具尸体。
1156 先礼后兵
山顶的风太大,方贞莞垂在脑后的长长孝布被风吹起。
她神情已呆,哭不出来,也做不出任何表情。
两具尸体皆是死于他们自己的弓弩之下,而且都是致命之处。
一个是眉心,脖颈。
一个是心脏,胃部。
二连弩,对方不管是角度还是准头,都非常可怕。
方贞莞颤着手,将他们死不瞑目的双眼闭上。
她恨,她好恨!
周围几个男人过来,很轻很轻地安慰方贞莞。
不论是谁,包括两个岁数看着比方贞莞要大的,他们面对方贞莞时的言行也充满恭敬。
这些落在夏昭衣和沈冽眼中,他们对方贞莞的眉眼便更深记数分。
天空没有晴朗多久,又遍布阴云,山风更大,鼓吹着幡旗和方家人的广袖。
那些纸钱滚过黄土,被枉死的送葬人们的鲜血沾湿,方家人的裙踞再拂过那些斑驳血水和纸钱,变得一片泥泞污浊。
·
从山顶去往墓道入口,需翻大半座丘陵。
夏昭衣此行本就因楚筝而来,随沈冽到墓道入口处后,她打量附近高高低低的坟包,皆是年代已久的老坟。
沈冽是跟着记号找到这的,他无意间发现记号,还以为是她所留。
记号很新,二人随口分析,或是赵琙怕自己回去后迷路所记,又或是赵慧恩留下的。
季盛一直守在甬道另一头,终于见他们二人过来,季盛立即跑去把已睡着的赵琙推醒。
赵琙熟睡得厉害,醒来后睁眼,看向跟在沈冽身后的少女,他眉头轻轻皱起:“阿梨?”
少女未看他,目光正看着角落里被季盛踢去一处的乌鸦尸体。
闻言,夏昭衣回过头来,上下打量赵琙。
跟沈冽纯粹的爱干净不同,赵琙更注重得是自己的衣衫是否得体,有无起皱,可否影响到周身气质。
所以,哪怕跟踪赵慧恩数日,赵琙都在无意识下让自己保持着绝对的风姿。
可以落魄,但绝不狼狈,贵族门庭中长年规整的仪态,他刻进了骨子里。
赵琙低头看了看自己,再看回少女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