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枕州黄路县钱氏山庄,钱振都老爷。”
“第二个问题,”屠小溪低下头,看回手里的纸,“昨夜飞霜阁外,有一方姓男子大呼阿梨姑娘为乔家余孽。我刚被你们捉去时,听到一人提起,说要问清这三个果儿,也就是我们的姓氏,可否有乔姓,千万别遗漏了乔家余孽。绛眉说,登记在客栈中的三人姓氏里,并未乔姓。那人离去前称,近来来衡香之人颇多,一定要留意可否有乔姓之人。请你如实回答,此人,又是谁?”
屠小溪的眼睛再度朝云杏看去。
保姆抬手一掐:“说!”
云杏看着屠小溪,唇瓣颤抖着。
此前将她捉来后关押得那几天,这个少女在她们眼睛里面,不过是个“果儿”,现在,云杏才是真正认识到她。
不苟言笑,有条不紊,还很严肃,望来得这双眼睛不算多好看也不算多明亮,但就是让人害怕。
“那人也姓钱,”云杏道,“但不是钱振都老爷,是他的侄子,钱轶伦。”
“好,你休息吧。”屠小溪收起纸张起身。
转过身来看到,王丰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,身后还跟着两名壮汉。
屠小溪道:“王总管事是何时来的,她方才的话若是您都听到了,我便不赘述。”
“都听到了,”王丰年道,看向她手里的纸,“屠姑娘,可否让王某一看?”
屠小溪将纸递去。
纸上的字不多,只写了关键几个提示。
而且她的字很不好看,歪歪扭扭,但看得出,很努力地在写工整了。
1122 知语水榭
“这些字是阿梨姑娘教我的,我会继续好好写,王总管事不要笑话。”屠小溪道。
话是这样说的,她的脸上神情却分外淡定。
王丰年乐了:“说是让我不要笑话,可我见你没有半点羞赧,倒是不在意我笑话还是不笑话。”
屠小溪顿了下,道:“这……也是阿梨姑娘教的,她说我为初学,能学成这样很好看了,好好练就成,莫要在意旁人说什么。”
“所以你方才那话,不过客套而已?”
“……”
“你的心思很细,”王丰年看回纸上的字,“枕州黄路县,钱氏山庄,钱振都,钱轶伦。屠姑娘,你这些发现,可谓立大功了。”
“谢王总管事夸奖。”屠小溪道。
她的话音方落,外边一人匆匆走来:“王总管,王总管!”
“何事?”王丰年转过身去。
“大东家派人来问屠姑娘伤情如何,可有兴趣去‘出入点’撰写通行印纸上的人名和编号!”
王丰年朝屠小溪看去。
脸上一直没多大情绪的屠小溪,眼睛里面刹那有了光:“我有的,我可以去!”
“这还你,”王丰年将纸张递还回去,“若要去,你便上楼换件衣裳再去。”
“嗯!”屠小溪点头,转身离开,步伐都变轻盈。
王丰年看着她离开,轻轻笑了下,转头吩咐身后手下,将暗房的门关上,抬脚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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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衡香的南面,夏昭衣是去过的。
去年夏日,她和老佟支长乐还有齐老头,便是一路从南而来,北上至衡香。
昭州和衡香虽非相邻,但离得很近,几日便可到,若是水路,则更快。
也是在这条路上,他们遇见了跟着章之的王丰年,那时他还叫王长七。
衡香的郊野远远大于衡香府,夏昭衣以衡香府为中心划定一个边界,她所有的棋子,将全部落在这边界圈定的框框里。
随她一并出城的共八十人,其中在能力上被她所信任和肯定的六个斥候,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