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两封信的日期要近一些,其中一封是前日,落款是一个“章”字。
这封信非常奇怪,一行一行,是工整的,但信上并非只有文字,字与字中间有许多看不懂的符号和图像。
“应该是暗号和密语,”王丰年道,“但相比之下,恩义公这封应该视为军机的书信却用直白文字,这一封……莫非更隐秘?”
“我们从此人身上搜出书信时,他分外紧张,几乎要拿命拼。”大恒说道。
“沈将军,你怎么看?”王丰年看向沈冽。
沈冽肃容看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若是八日前便发出此信,那么阔州兵马,此时应已快到衡香。”
“我们东家还在路上!”王丰年一惊,“沈将军,他们可否会遇上?”
“阿梨有斥候,”沈冽说道,“夏家军的斥候,当世无敌。”
“那便好,那便好,那么现在,我立即派人去通知赵大娘子和屈夫人,若是现在收拾,趁夜之前离开衡香,应还来得及。”
四万五千兵马,那不是闹着玩的。
沈冽没有说话,低眸看回书信。
却不是在看焦进虎所写得那两封,而是这封落款为“章”,还有另外一封落款“子德”的书信。
“子德”应该是字。
巧得是,梁俊的字,也叫“子德”。
不过这不是梁俊的笔迹。
这封信上,说得是东平学府一位叫元逸的学子坠下八德阁跌死一事。
而这位子德,并不信他是醉酒跌死,觉得其中或有阴谋。故而想请“张叔”,便是这位亦谦,协助一查。
“沈将军,”王丰年在旁低低催促,“焦进虎的大军若是来衡香,那……”
“阿梨会比他们先到,”沈冽看着手中书信,淡淡道,“由她定夺。”
王丰年讶然:“将军的意思是,我们东家有可能想留下?”
沈冽长眉轻敛,沉沉看向王丰年:“王总管,她尽力在帝京保下的东平学府,怎会让它轻易落入焦进虎之手?”
王丰年懂了,正色点头:“是王某愚钝了,王某愧疚。”
“此人,”沈冽将最后一封信递去,“劳烦王总管派人去东平学府,寻到这位叫子德的学生。”
王丰年接来:“是,我这便去。”
1104 神秘男子
春末初夏的四月晴光,是人间最暖软清爽的时节。
风阵阵迎面,轻快又细腻地拂过夏昭衣的刘海,她驻足在山坡溪畔,举目眺着远处天光下的衡香。
人山人海,盛况鼎沸,争先出城的,抢着入城的,两帮人马在冲突中挤挤挨挨。
“二小姐!”打听消息回来的詹宁快步从小道上来。
夏昭衣等人忙回过身去。
“情况太乱,众说纷纭,一时分辨不出哪个是真,哪个是假。”詹宁过来后说道。
“不急,城门附近这关卡,一时半会恐难疏通,你慢慢说。”夏昭衣说道。
“是。”詹宁说道。
他话音才落,下面忽传来梁德昌的声音:“兄弟,兄弟?”
夏昭衣眉头一皱,立即赶去。
一个男子昏睡在草木下,不省人事,身穿布衣小褂,皮肤细嫩,年龄约二十五上下。
夏昭衣把住他的脉搏,另一只手轻掀开他的眼皮,看向范宇和管驰:“去拿些清水和吃的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二人应声。
夏昭衣看向男子的左手,伸手去握起。
“他是个文人,”夏昭衣说道,看着他手指上握笔的茧,“是左撇子。”
“可能是因为赴世论学到衡香的吧。”詹宁说道。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