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终于的,它强硬地将烹饪权抢夺回手中。

温新雨与苏素一同坐在客厅里,电视已经不剩几个频道在正常播放了,她们只能刷刷信号不良的手机。

然而苏素滑动手机的动作却是很机械僵硬的。

她总忍不住用余光瞥着一旁的朋友。

天气转暖,温新雨只穿了一身轻薄的鹅黄色真丝睡衣。

此刻,数根丝带般的软/触沿着她的肌/体脉络游走束缚,完美契合了她的身/体曲线。

任谁也能看出,这群触/手对她的身/体已经了如指掌。

袖口被触/手扯起,露出一大截白细的手腕。

而温新雨非但不在意,还表现得习以为常,甚至于是享受的。

苏素又将视线落在温新雨精致如画的脸上。

她一直知道,温新雨有壁垒情结。

愈是包裹度强的环境,温新雨愈发安心。

壁垒情节与触手怪物。

谁又能说这不是相称的一对呢?

偏在这时,苏素脑海中的小灯泡蓦地出声:「如果它不换一具身体寄生,最多再活三个月。」

苏素惊异出声:“三个月?”

「若非它如此强大,甚至撑不了这么久。换做寻常寄生种,寄生在死人身上,不出半个月就死了。」

苏素正要回应,余光却瞥见温新雨正侧目看她。

“什么三个月?”

原来方才的话音被温新雨听到了。

苏素犹豫一刹,还是如实相告:“小灯泡说,你的寄生种最多再活三个月。”

她看着温新雨一瞬僵硬的表情,小心翼翼地说:“新雨,你还是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了。”

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客厅反复回荡。

因着人声的静默,雨声便显得尤为突出。

温新雨心脏在雨声中猛地蜷缩很紧。

“范长清”将死的消息一直如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口,只是从前期限缥缈,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九天之上,危机感总不真切。

如今“三个月”这明明确确的期限,终于无情撕破了达摩克利斯之剑背后的美好假象。

从前,考虑到会失去“范长清”的情况,她已为自己独身在乱世生活做了许多打算。

制管局给她的特效注射液仍被她悉心存放。

吃过“范长清”的触手之后,她的血液也对其他寄生种有了麻醉性。

只要小心谨慎,她在这世界不是无法生存。

但这一刻,知道“范长清”具体生命期限的一刻,她的内心还是油然而生出难以言尽的恐慌。

视线不自觉移向岛台。

原本正专注做饭的“范长清”不知何时,也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。

它的触/手还停留在她的身上,想必一定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的情绪变化。

怪物的眼神是忧虑的,无声问她“怎么了”。

温新雨与它相视片刻,而后撑起一个安抚性的笑,摇头示意自己无事。

一根触/手接了一杯温水,送到她面前。

是怪物笨拙的关怀。

温新雨双手捧住水杯,含着杯沿,慢吞吞嘬着。

静静地想:

没有“范长清”,就没有人天天给她做可口的减脂餐,没有人为她插精致的花束,没有人提前为她准备好一切需要动手的物品,也没有人能给予她如此充实的包裹感。

她只是觉得,

很遗憾。

是这样的,没错。

-

“范长清”悲哀地发现,当它重掌烹饪大权后,妻子反而离它更疏远了。

为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