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戏剧的中心瞬间变为这一对父子,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隔岸观火,偏偏碍于情面又要强忍着,强绷的嘴角近乎抽搐。
温新雨在这时来到范正成旁边。
因妆容掩盖,她脸色并看不出太多异样,只是开口时声音却发颤:“爸,我们、我们得走。”
车权在范正成手上,她无法独身脱离,否则她绝不会在这里多费唇舌浪费时间。
范正成压低声音怒道:“你到底在发什么疯?忘记我的叮嘱了?”
“不、爸……”温新雨后背爬上一层冷汗,却难以三言两语将其解释。
她咬紧牙根,不着痕迹后退一步,下意识望向洗手池的方向。
而就在这一刻,她的余光瞥见了厅堂金色吊顶上的一片幽蓝。
短短一眼,直接让她气血上涌,大脑一瞬间接近空白。
她大概张开了嘴,可却好像失声一般发不出半个音节,直到看见那片“蓝”向前蠕动了一下,焦急才终于冲破深沉的恐惧,话音从腹部直冲而出:
“头顶!!”
可能是她惊畏的情绪过于饱满真实,这群从来看不起她的一环富绅们不约而同向上望去。
顺着温新雨视线,他们看见了那面千万重金打造的名贵吊顶。
还有……一片游动的蓝?
流光浮动的金色吊顶之上,一片荧光幽蓝从洗手池的长廊出口处迅速流入,像是童话里的海水汹涌地浸了进来,一点点覆盖住天花板原本的颜色。
最终这片幽蓝凝聚为一片圆盘,向前游动时会泛起波状的磷光,呈现出只有在特效中才能见到的唯美模样。
这样瑰丽的景色,温新雨却只感到脊背发寒就在所有人抬头愣神的那一个瞬间,那片蓝海已经幽然而至了。
她心中猛然窜上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这一刻,厅堂内响起骆珩嘶厉的喊叫:“爸!跑!!”
下一瞬,无数条形蓝鳝宛如纷纷扬扬的光蓝飘带从天散落。有那么一刹那,厅堂内盛大明亮的金色光彩几近被蓝色盖过。
温新雨脑袋发蒙,颠覆人生认知的画面让她在这一刻竟然头脑空空、想法全无。
直到那群蓝鳝迅疾地落在人群的身上,她才彻底感到毛骨悚然。
这到底是什么东西?!
众人霎时回神,喊出和她一致的问题:“这是什么?!”
“好恶心!它一直在爬!”
“我弄不掉它!我弄不掉它!”
有人嘶声尖叫:“它在往我耳朵里钻!它要钻进去了!”
蒜头鼻的老爸在事发前一秒被儿子竭力抱住滚开,此刻满脸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乱象,话语磕绊:“小珩,这、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我也不知道。”蒜头鼻颤抖的声音隐在不止的惊叫里。
也有距离那片蓝鳝距离较远而幸免于难的人,正不明所以地惊恐急语:“怎么回事?那群人身上的是什么?!”
“这里不是一环吗?!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恶心的爬虫!制管局在睡大觉吗?!”
“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?!”
“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帮忙?”
“我可不敢过去!”
场面一片混乱,无论身份何其高贵,只要被蓝色一沾,也霎时礼仪尽失。
短暂而剧烈的骚动在达到一个巅峰后,蓦地急转直下,不过几秒,宴厅内已经半数安静了下来。
被蓝鳝附身的那半数人,已似作死尸,唯余个别人还在发出卡带般“咯咯”“咔呃”的声音。
他们群聚在大厅的一处,神色悉数死寂下来,像是一群被摆放整齐的人形标本,皆呆着空洞的双眼,齐齐面朝未被感染的幸存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