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范”女佣脱口而出,却又戛然而止,因为一根触手袭击了她。

温新雨:“……”

她看着插入女佣太阳穴处的那根触手,向来控制良好的表情也终于出现一丝裂缝。

难以置信无法苟同地看向它:“这就是你的办法?!”

杀人?!

温新雨还没忘记身后那位未曾离去的雇员,心惊胆战地转头,便发现对方太阳穴里也已插入一根软触。

“……”疯了。

它平静地说:“只是修改一下他们的记忆。”

“什么?”温新雨一下未能理解。

软触从两人的太阳穴处撤回,没有留下一丝痕迹。

女佣涣散的眼神渐渐汇聚清晰,她茫然的神情在看清温新雨的一刻立即清醒:“范少奶奶!”

视线的余光看见女人肩旁的身形,女佣移眸过去,霎时恭敬躬身:“范少爷。”

她的反应如此自然,仿佛一个已死之人合该出现于此处。

温新雨回头,发现车里那名雇员也未对此露出任何异样表情。

她想起怪物那句“修改记忆”,终于明白其中含义,忍不住朝它投去震惊而疑问的一眼。

它对她轻笑,微微点了两下头。

温新雨只能也扯出一个笑,被怪物牵着手跟在女佣身后。

它的手心向来冷得怪异,倒不如说,它的全身都是如此冷冰。

好似时时刻刻在提醒她,这是一个寄生在死人身上的怪物。

没有人类的体温、没有正常的心跳。

又怎么会有正常的情感?

温新雨心中一团乱麻。

怪物能修改记忆一事实在给予她巨大冲击。

先前她只当这是一场物种入侵,所以一直以她的常识去揣测这些家伙的能力,并且将它们的危害锁在“物理伤害”这个范畴。

认为它们只是像猛兽一样,以肢体为武器造成伤害。

可“修改记忆”,这是人类穷尽科技都无法做到的事情,远超出她对于这场灾变的理解。

物种入侵……

被这场春雨送来的灾变源,到底从何而来?

换个问法,它们,真的来自于这个世界吗?

进入电梯轿厢,它发现妻子的脸色并不好看,低头附在她耳畔轻声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事。”温新雨淡淡笑下,“有点紧张。”

它裹着她手掌的大手捏了捏,安抚:“不用紧张,我也在。”

“嗯。”温新雨看着电梯上行变幻的数字。

是啊。

它也在。

所以,它一直存在的这些日子里,自己有没有被修改过记忆?

它又是否有更可怕的、人类无法预料的能力?

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名来到她家里的私人医生。

明明是那样正常的语气,那样自然的容貌,却被判定为被寄生人员。

制管局人员所做下的判断,是来自于他们真实的记忆吗?

又或者说,真的有制管局人员通知过她“医生被寄生”吗?

她的记忆,到底有没有被修改过?

“范长清”低眸看见妻子轻颤不歇的睫毛。

她又害怕了?

为什么呢?

怪物想不明白。

明明记忆问题也解决了,它可以正大光明跟在她身边。

明明只要有它在,就没有其他生物能够伤害到她。

为什么会害怕呢?

安抚不了自己的伴侣是雄性无能的体现,它为此感到焦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