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范长清”闭眼压下躁动的触手们,努力平复情绪。它要安慰一下它受惊的妻子。
将癞蛤蟆的尸体甩在一边,“范长清”只留了几根软触在身后,阔步踏过一地碎玻璃碴,用带有安抚意味的温和语气问:“亲爱的,你还好吗?”
温新雨才见识过它杀人杀寄生种的模样,此刻不免栗栗自危,本能地退了小半步。
只小半步,她便硬生生忍住怯意。
不行。
不能害怕。
她要爱它。
她仰起头,露出含泪的眼:“你是来救我的吗?”
如此惹人怜惜的双眼。
碎玻璃霎时在足下化为齑粉,它喉结用力滚了几下,俊雅的脸上流露歉意:“是的,我来晚了。”
它凝着温新雨手上的手臂,眉头懊悔地蹙在一起。
得到肯定答复后,温新雨的内心出现片刻复杂情绪。
从种种迹象来看,它对她似乎很不错。
只是这怪物愈发像人了,她没办法分辨一切是真情还是假意。
她让眼眶中的眼泪滑落,“无助”地扑向它的怀中:“幸好你来了,我刚刚真的被吓死了。”
不出意料地,它的触手因她的靠近再次激动地缠了上来。
与这热情相反的是它僵硬的身体,好半晌,它才生疏地拍了拍她的后背:“不要怕。”
它顿了顿,在被它吞噬的人类大脑里搜寻一番,试着许诺:“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“嗯,太好了。有你在,我好幸福。”
她低头依赖地蹭了蹭怪物的胸口,微垂的眼眸却很冷静。
无论它是真情还是假意,先让她
利用着吧。
妻子的危机得到解除,它的情绪缓和了,另一个问题便凸显出来。
本就饥饿的它在方才赶路过程中又耗费大量体力,如今它饿得前胸贴后背,俨然要成一片水母干了。
美味的妻子才受了伤,也没长出什么肉……总之,它不想吃她。
那么,地上这个合该被碎尸万段的家伙呢?
它忍不住舔了舔嘴唇。
温新雨看见它不停吞咽的举动,又看清它此刻的视线,恍然明了:“长清,你饿了吗?”
它点头。
“噢。”温新雨强忍着内心的不适,轻柔地笑,“那你吃掉它吧。”
它看向她:“你要吃吗?”
温新雨不假思索地拒绝:“不用了。”
它仍要端详她神情须臾,见她似乎不是谦让,这才“嗯”了一声。转过身,软触迅速聚向范正成被寄生的尸体,将其包裹成一个茧形。
有鲜红的颜色顺着透明的触手上升,就像扎针时回流的血液那般,流进范长清的身体里。
不过少顷,它便收回了触手,此刻地面上唯余一具干净的骨架。
温新雨:“……”呕。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,她应该出门的。
它回头看见她苍白的脸色,看见她目光复杂地瞧着那具骨架,不解地求助脑中人类记忆。
片刻后,它搜索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。
这一刻,它自觉窥察到了一切的真相。
于是英俊的脸再次露出懊悔的神色:“抱歉,我实在太饿了。”
「她一定是口是心非才说不想吃的。
我真应该给她留一些。」
它后悔极了。
温新雨误以为它是在为狂放的进食行为道歉,嘴角牵出笑意:“没事的,毕竟你很饿了。”
她真体贴它。
竟然愿意把食物让给它。
它的触手忸怩地缠向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