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清。”温新雨语气温柔,“我要去上班了,中午就回来。”

“范长清”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告别意味,微僵着脸说:“我和你一起。”是肯定的语气。

温新雨软着嗓音,循循善诱:“你回来的事还没有公开,骤然前去会吓到大家的。等你和父亲见了面,我们再一起去公司,如何?”

范长清慢吞吞地皱起眉,并不太情愿。

小怪物不好搞定,温新雨决定下点猛料。

她把心一横,踮起脚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,蜻蜓点水般。

女人的双唇温软清香。

范长清的眼廓霎时睁大,漆黑的眼珠再次如迷途之鸟般在眼眶里乱撞。

这次,它的人类双手直接软化为触手,发狂地将温新雨圈死在怀中。

温新雨:“……”并不意外。

她的鼻尖撞在怪物肌理分明的胸膛之上,能嗅见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咸湿海水的气味,也能听见对方不停吞咽唾液的咕噜声。

“范长清”痴迷地享受着与她的亲近,渴求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安抚。

良久之后,触手们餍足地从温新雨身上退去。

在得到满足之后,它终于妥协于温新雨的提议:“好吧。”声音带着丝丝的哑。

温新雨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,在家门关上的那一刻,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。

她的计划很清晰,先向范正成请一日的事假,而后乘车到离家十公里外的郊区,在安全距离内拨通报警电话。

如果十公里都还属于那个怪物的攻击范围

好吧,那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逃跑的必要了。

然而天不遂人愿,在她请假短信发出去的前一秒,范正成的短信先一步进来:

[到公司先来我办公室。]

她坐在车里,凝神看着这条短信,皱眉。

范正成的脾性她还是了解几分的。于他而言,她只是范家从十二环捞回来的下水道里的老鼠,顶多是只漂亮的老鼠。

范家对她呼来喝去时,从来不留余地。

即便如此,她今天还是试着挣扎了一下:

[现在有点事,可以请假晚点去吗?]

半分钟后,范正成的第二条短信冷冰冰到来:

[九点。]

她瞥一眼右上角的时间,八点四十。

这是不可以的意思了。

捏着手机的指节渐渐收紧,片刻后,温新雨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中岛边,踩下油门驶向公司。

公司实习事关毕业,要摆脱如今寄人篱下的处境可少不了那一纸证书。

她已经忍了三年,眼见曙光将至,暂时不愿触怒范正成。

没关系,只是帮范正成办点事,应当要不了多久。

这短短时间,应该出不了太多变故。

赶到公司楼下时,离九点只差五分。

等候电梯时,恰逢部门同事一起。

双方打了个照面,同事先一步尴尬地移开目光。

温新雨瞧见对方闪烁的神色,并未多说,只淡然地拢了下散落的长发。

公司员工对她和范正成之间的揣测她不是没有耳闻。

也无怪他们多想。范正成丧妻之后带着她多次出入宴会场合,其中做派不似没有其他不可见人的心思,只不过她的出身确实“低贱”,加之道伦理道德的枷锁约束,那位年过半百的公公才始终没做过什么出格的行为。

这也是温新雨坐拥亡夫资产却始终未曾停止奋斗的缘由所在。

虽以贫民之身混迹名流之间,但她绝不成为上等人的玩物。

她挺直腰板,随众人一起进入电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