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陆承风的房子,这不是打他脸吗。

瞿婶这种时候也不敢讲话,气氛再度僵持。

过几秒,云挽自己走上前?,拖过垫子半跪在茶几边,挂着温柔模糊的笑意,低柔说:“您想喝什么。”

陆益年终于看她:“有什么。”

云挽指着茶几上的品种,温声介绍:“贡眉,寿眉,正山小种。”

“那边盒子里是什么。”

“金骏眉。”

“嗯。”陆益年兴致缺缺,“承风平时喝什么。”

“金骏眉。”

“你倒是对?他很了解。”

云挽抿唇。

陆益年意味不明:“当年,承风拒绝了我给他选的妻子,突然结婚,说是和你年少相爱,我还有点?怀疑。”

他顿了顿,扯唇笑道:“现在看起来,好像是有点?可信了。”

他要?是真信就好了,云挽想,她和他交谈,真是费神?。

他这样的人,闭着眼睛闻出香味,茶叶在眼前?他怎么可能分不出品类,不过是看她懂不懂。

她和陆承风那么快结婚,陆益年精明如此,怎么可能不怀疑。

都是在试探她。

她没接这话,只是看那盒茶叶一眼,小声说:“不过他最近不喝金骏眉了。”

陆益年扬眉:“哦?他口味变了,这么多年口味不改,他爱喝什么了。”

云挽指了指女人递过去的荔枝:“荔枝水。”

陆益年忽然扬声笑起来。

整个客厅只有他的声音,天色阴沉,显得有种诡异的寂静。

云挽脑袋很晕,她被迫起来,也没吃早饭,此刻眼前?有几秒都是黑的。

可是陆益年也没说喝哪种,她只能干等着。

庭院传来一声尖锐轰鸣,紧接着吵嚷起来,陆益年留了人在门外?。

他的人奔进?来说:“先生回来了!”

话还没说完,就被身后一阵大力扯开。

陆承风拎着外?套,风风火火迈进?客厅。

他踏雨回来的,肩膀早就被淋得透湿,连头?发也湿了,有几缕搭在眼前?。

看清客厅景象,他怒了:“你什么意思。”

陆益年继续慢悠悠咽荔枝,似乎并不在乎,不轻不重说:“怎么那么失态,当老子的登门来看看你,有什么意思?”

“是没什么意思。”陆承风看上去脾气已经被压到?极点?,毫不留情,“看就看吧,带那么多人,抄家?似的。”

陆益年终于抬起眼,脸上表情不好看。

陆承风没理?,随手把外?套一扔,走去把云挽扯起来:“起来,地上凉。”

她眼里情绪藏不住。

本来就心惊胆颤,提着一颗心等他回来,又怕他不回来,留她自己一个人处理?。

要?是别人还好,可这是陆益年。

那么多年商场摸爬滚打,风月场几番笑眼看过,她不吭声,他都能把她看透。

真应付到?陆承风晚上回来,她可能身体先遭不住了。

“膝盖疼不疼?”

她眼圈薄红,小声说:“不疼。”

陆承风把她藏身后:“陆家?是没了,喝茶也轮到?我这里喝,还是伺候你的死了,要?我老婆替你做?”

他火到?极致,说话也没了理?智。陆益年身边女人脸色一变:“承风。”

陆益年当即摔了茶杯:“混账东西!”

茶盏四分五裂飞溅,陆承风躲都没躲,碎片擦过他眼尾拉出口子,血一下?飞出来。

云挽在他身后没看见?,听见?女人短促尖叫的声音,心都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