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人旁敲侧击问过云挽:“您和陆先生新?婚燕尔,他在?国外待那么久,您心里不着急?”

云挽笑了笑,没回答。

后来?人家问得急了,她逃不过去,才会公式化说一句:“他在?国外整理海外资产,是有事要做,我很放心。”

也不知道她放的什么心。

可从某种程度上来?说,陆承风那几年,重心全在?事业,他甚至忙到没有时间休息,哪有时间会女人。

如他所说,结婚之后,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。

因为没时间,他也没心思。

所以?这次,他再度匆匆赶回洛杉矶,云挽心想,她竟然能理解,并?且习以?为常了。

反正在?他眼里,大概什?么事都不会有华越更重要,在?他眼里,什?么事都可以?延后。

就像他默认她会一直在?家里等他。

雨一直下。

云挽本来?打算把被子拆下来?洗了,看天气?,又放弃了这个打算。

她已经习惯南方这样潮湿的环境,庭院里的芭蕉蔫了又精神,最后再蔫,周而复始。

陆承风没给她发?消息。

云挽也没主动发?。

倒是有一次,是发?了。

那天是下着暴雨,他很久不回家,书房里罩灯蒙了一层灰,云挽拿到一楼,拆下来?掸了掸灰,没来?得及放回去。

庭院来?了只猫躲雨,把那盏罩灯碰翻,碎了。

瞿婶吓得要命:“那可是天青釉,哎呦,苏绣蒙的罩子!”

是三月的时候,他让助理小?心翼翼送过来?的那一盏。

很贵重的,百八十万不止。

瞿婶吃罪不起,很怕陆承风回来?看到怪罪。

然而原本也不是瞿婶的错,云挽抿了抿唇,想了很久,最后还是摸出手机,给陆承风发?了个消息。

云挽:【你书房那个天青釉罩灯,我不小?心弄坏了,对不起。】

那边很久没回,直到晚上,她喝完药上床休息,也没有看见他消息。夜色很安静,她关了灯,只有微光照进来?,云挽捧着手机,觉得他大概率不会回了。

就像他走之前,最后站在?门口那里,侧过脸的一瞥,她能从他眼中?,捕捉到一丝闪烁的犹豫。

她知?道他是回避。

回避和她的交流,因为不管怎样交流,都会带出感?情?,可他最不能动感?情?。

她直睁睁地盯着他头像,聊天框里空空的一行,心里好像是被刺了一下,又像是没什?么感?觉了。她把手机静音,压在?枕头下面?,倒头睡。

直到天蒙蒙亮五六点的时候,她做了个不太好的梦,醒过来?,望着天花板出神。

习惯性想看一眼手机,翻出来?,才发?现陆承风给她回了,在?四点多钟,一个多小?时前。

陆承风:【嗯。】

就只有一个字,他再没说别的了。

她辗转反侧,心里揣着事惴惴不安地等,从下午等到隔天的清晨,最后也就是等到一个字而已。

她看了会,把屏幕摁灭,捞过被子继续蒙头睡了。

*

她一个人好好吃饭睡觉,思虑过重,有时候难免也会老是想着他,只是有人打岔就会好一点。

梁西岭周末的时候,回润州了,给她打电话?,说爷爷的伤更好了,家里小?菜地的青菜好吃了,问要不要他摘点给她送去。

她说:“好啊。”

那边传来?锅碗瓢盆清洗的声音,有些刺耳,梁西岭说:“稍等。”

没一会儿,声音逐渐减弱,他大概是走到外面?去了。

梁西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