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却痛得?心都要碎了:“你怎么从来都不跟我说呢?”
以前她不告诉他,他还能理解,他们感情不稳定,她没安全感也正常。
可现在呢。
已经和好了,为什么还是不肯开口。
云挽喉咙梗着,拼命压住哽咽:“我怕你会笑话我。”
那么多?年珍藏的心意?,要是被他视而不见,或者?换来一声轻笑。
换做是谁,都会崩溃的。
可他心里却很痛很痛,她怕他讨厌她,又?怕他会笑话她。她真的很胆小,胆子就那么一点点大。
他都不知道当初,她究竟是怎么有勇气,走?到他面前,问他“要不要结婚”的。
回忆往事?,他只觉得?难受得?喘不上?气。
他从没有好好珍惜过,她说是为了钱,不管是自欺欺人,还是出于不想麻烦的原因,他就信了。
此后就顺理成章地做自己的事?,结婚那么多?年,回家的次数,屈指可数。
有时?他回来了,她也不说话,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,默默发呆看着他。
那时?候不懂,可现在他终于知道,为什么她总是欲言又?止,为什么她的眼睛,满含难过。
原来这?个傻子,一直都是爱着他的。
只是害怕被他发现会讨厌,才刻意?地收起来了,那些他以为的,冷冰冰的合同协定里,她一直都有一颗真心的。
他的痛苦忽如其来,汹涌而压抑地淹没了他,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地。
他抱紧她,悲从中来,潸然泪下。
*
十月末,领证那天是个好日子,天气转凉了,银杏遍地金黄。
两个人上?午去民政局填了表,领了证,中午他开车带她回润州,要去她家吃饭。
那不是陆承风第?一次来。
记忆中,他来过两次,第?一次是润州小住,那时?候云采情还在纠缠她,她差点受伤,他焦急将她送回家。
她家里人问他是谁。
他听?到她磕磕巴巴,说不出个所?以然。最后所?有人都以为,他是她上?司。
想来心酸,他是她丈夫啊,可那个时?候,他们不能承认。
第?二次,是她不见了,他去找她。
他多?慌张,没有人知道。他怕她怀着孕摔倒,害怕出意?外,然而比这?些更让他恐惧的,是他竟有一刻,能够清晰感受到,那种握不住她的无能为力?。
他怕她回了家,就不愿意?再和他走?了。
可那次他扑了个空。
她家里人在身后喊他,他听?不见。
出来时?,润州细雨横飞。
这?是第?三次了。
陆承风进门前,有些紧张。
她看出来了,温声笑了笑,握住他手:“我爷爷奶奶很好的,不会说你的。”
可他没法不紧张,陆承风勉强抬唇,门开了,里面两个老人把他们迎进去。
那天他甚至不敢多?喝酒,他从没有那种紧张时?刻,觉得?比一生中,最难的官司还难打,最棘手的项目还难办。
然而所?幸,真的像她说的,她家里人没有那么厌恶他。她家庭氛围很好,其乐融融说话,看电视,爷爷奶奶还给他夹菜。
陆承风从小,对?家的概念十分寡薄。
母亲过世后,外祖家垮塌。
房子对?他而言,只成了一个遮风避雨的空壳。他知道,他没有家了,可能以后,都不会有了。
所?以现在,还能让他看到家的灯火。
他从心底里觉得?感激。
饭桌上?,老人家没说什么,只是要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