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遭变故,栾琛也显然?愣怔,他锋利直白的?视线一扫眼前情?景,立刻明白过来?。身?边下属围着他,特警上前,甲板一片混乱。
嘈杂声里,他迅速拽着云挽离开?,下了船舱。
眼中熊熊烈火,似染着鲜血,怒吼直逼袁正松:“怎么?回事!”
袁正松嘴唇发抖,不过很快,他冷声一笑:“哥,你逼我的?。”
“那他妈是走私!”栾琛揪住袁正松的?衣领,“四天前我就派人把你的?货截了,否则你早死了!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和我说话!”
“你呢?你居然?还敢趁我今晚松懈,把你的?货运出去,你他娘的?还真敢!你是不要命了?条子查到你头?上来?了,港口警哨百米之遥,你是痴了还是疯了!”
“我是疯了!”袁正松脸色铁青,“我敢与不敢,由得我选吗!货就算你藏起来?,终有一天还是会被找到!条子早就盯上我了,你以为我逃得了一时,逃得了一辈子吗!”
“那也不是无可转圜!”栾琛咬牙,狠狠闭眼,“我说了,我会替你摆平,你好?歹流着栾家的?血,我不会送你去死。只要还没走程序,法?律上你就是无罪!港口归我,闽南有我说话的?地,那就有你一条活路!”
袁正松脸死死紧绷,和栾琛对立。
他脸上有着很多表情?,不解,仇恨,怨妒,大约多少都有。
他和栾琛自小分离,他是陆家上不得台面的?私生子,栾琛,是金尊玉贵的?栾家少爷。
原本就不是一路人。
他曾经根本没有想过,有一天,会与他为伍。
不过片刻后,他突然?眉眼一松,勾唇说:“谢谢你啊,哥。可惜,太晚了。”
栾琛脸色一变:“你什么?意思。”
“我不是只有这一项罪的?,我罪孽太深了,血太脏,已经洗不清了。”袁正松摇头?笑笑,“真是抱歉,你明明可以把我推出去,一了百了,现在,我让你枉费心思了。”
“闭嘴!”栾琛眼眶猩红,“你他妈以为我不知?道吗!”
这回轮到袁正松的?眼瞳狠狠睁大:“哥?”
栾琛声音压低,尾音竟然?有点颤抖,他猛地拉低他衣领向下:“我知?道你犯过什么?t?罪,从你三?年前,把人派去他身?边,我就什么?都知?道。你以为我是傻子,能被你蒙着转?”
栾琛眼瞳漆黑看他:“我在美国受伤,唯一飞来?看我的?是你,我没忘。纵然?这么?多年你有错,只要我能照拂,我也在背后替你擦干净……我是有厌恶你一意孤行的?时候,正松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颤抖平静:“可是你也是我弟弟。”
夜风吹乱他的?额发,袁正松呼吸急促,蓦地,红了眼眶。
很小的?时候,他就知?道,自己的?身?份见不得光。
母亲是陆家老先生的?情?妇,尽管他从出生,便是锦衣玉食,受人照拂,可他还是知?道,那是不一样的?。
他妈是小三?,逼死了原来?陆家少爷的?亲妈,没名?没分,小时候他连正经的?房间都不能有,还得装成是司机的?儿子。
照顾他的?佣人说,其实原本,他妈想给他取名?“承松”,是和少爷一个字辈的?。
但是很显然?,他这种“司机的?儿子”,叫这个名?字委实不妥,于是袁姿忍下耻辱,咬咬牙,忍痛给他改了中间一个字。
正松。
他不知?道他妈取名?字,究竟有没有研究过意思,还是随便改的?。然?而“正”这个字,在他脑海里,烙了一辈子。
多可笑,从他妈到他,这辈子穷其一生,都配不上这个字了。
以至于有段时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