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挽眼尾薄薄湿红:“我?不信你,你原本和他就是对立面,你和我?说这些,无非是想挑拨我?和他。”

袁正松仿佛听了什么笑话,扬t?眉高声笑开了:“嫂嫂,你和大?哥的关系,还需要?我?挑吗?”

他像是笑她天真:“唔,你说得不错,我?和我?大?哥天然?对立面,其实你怀孕了,最着急的应该是我?。你不知道陆家的规定吧?万一你真生出个儿子,老爷子再偏袒我?,可家里?爷爷还在,他肯定会把属于大?哥的东西,原原本本还给?他的。”

“我?其实应该比谁都盼望你孩子生不下来啊。”袁正松眼眸浮出一片笑意?,温柔浅浅,“可是我?母亲很?早知道你怀孕后?,难道有针对过你吗?这是为什么,你想过吗?”

云挽紧紧抿唇。

袁正松走了过来。

夜色在他身后铺开,仿若一张巨大?的网,她被黑夜吞没。

他微微俯身,靠近她耳廓。

声音冷冷沉沉:“因?为每个人都清楚,我?,我?父亲母亲,我?大?哥,每个人都清楚你这个孩子,就算平安生下来了,也进不了陆家,不会被承认。”

“嫂嫂,既然?不是对立面,我?今夜和你说的肺腑之言,你有什么可不信的?”

*

云挽也不知道,是怎么回到家里的。

她浑浑噩噩坐上车,浑身冰冷,眼睫的泪痕已经?干了,发?丝糊在脸上。

钟叔一路蹙眉和她搭话,她也不答,下了车就走上二楼。

钟叔不能上去,在后?面一遍遍喊她:“夫人!”

云挽掩上房门。

夜色微光照进来,挂在床头,显出一抹清幽的颜色。其实这个房子很?空,她住了那么久,都仍然?还是不习惯。

就好像和他同床共枕,这么多年?,她也没能对他,了解一丝一毫。

她机械地拿过毛巾,睡衣,走到浴室洗澡,头发?湿淋淋,没有吹干就出来。

房间里?有小茶台,她再把药煮了喝掉,满室里?弥散清苦的味道。她却仿佛闻不到,愣愣的,没有丝毫表情。

直到后?来躺到床上,准备睡觉。

她裹紧被子,将自己卷紧,眼眶很?酸很?胀,却很?奇怪没有眼泪掉下来。

她晚饭也没有吃,脑袋里?面乱糟糟,很?疼,嗡嗡作响,弄得她很?难受。

房间里?分外安静。

云挽拿着手机,想和谁发?消息,然?而直直盯着列表很?久,都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。

她甚至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,一想想要?解释前因?后?果,她就觉得浑身疲倦。

好累,真的好累。

最后?消息又被翻到顶上,云挽盯着梁西岭名字:【哥哥。】

梁西岭是她置顶,她身边亲密的人不多,置顶只有两个。

另一个就是陆承风。

只是他们两个,都很?少给?她发?消息就是了。

梁西岭是原本话就少,都是替她买好了东西,知会她一声:【我?送到你那里?去了。】

或者办好了事:【我?都帮你弄好了,别担心。】

日常的闲话,很?少。

而陆承风,是压根不记得家里?还有她。

云挽点开梁西岭头像,看?了许久。

她给?他发?:【哥哥,你睡觉了吗。】

梁西岭还没休息:【嗯?怎么了满满?】

就这一句,她的眼泪忽然?压抑不住,快速地涌了出来。云挽眼前模糊一片,泪大?滴大?滴往下滑落,很?快沾湿枕套。

云挽忍着哭腔,给?他打字:【我?想吃家里?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