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承风沉默片刻,既然对方不?是有心?刁难,他也愿意配合:“怎么占?”
马仔喊人打了盆水上来,是用铜盆装的,这种铜盆现在已?经不?常见了。
他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陆老板净手。”
陆承风垂眼,慢条斯理摘掉袖扣,将衬衫挽起,卷了两三道,松垮搭在小臂。
他把手浸在水中。
几秒后,拿过毛巾擦干。
马仔让人把铜盆端走:“请陆老板将三枚铜板,合在手掌之间,上下摇动,不?要?让硬币掉出来。”
陆承风挑眉:“掉出来呢,就不?灵了么?”
他言辞里难免夹枪带棒。
马仔语气平稳:“若是摇卦途中被打扰,或者铜钱掉落在地,重?摇即可。”
陆承风眼瞳漆黑,望着那三枚铜钱。
“陆老板,摇卦时,清心?静心?,心?里想着你想问的问题,抛开所?有杂念。”马仔点了炷香,插进供台里吹灭,“您准备好了,就可以开始了,一共摇六次。”
云挽忽然觉得有点紧张,目光落在陆承风肩头。他转头,对上她不?安的眼睛。
陆承风收起脸上的笑容,黑瞳冷冷沉沉。
铜钱被虚握在掌心?,缓缓摇动。
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,陆承风默不?作声,摇过六次,最后三枚铜钱散开在桌面?上。他看马仔盯着卦象:“如何。”
马仔皱眉,和身边人低声耳语了几句,那人去通报。
片刻后,那人出来:“请陆老板进去。”
陆承风重?新缓慢戴好袖扣。
云挽在他身后小声说:“我也要?进去吗?”
陆承风微顿:“你在外面?等着,休息会儿,我让东仔跟我。”
她点点头:“好。”
马仔打开里间,垂首恭敬地退到黑暗处。
也是一间中式架构的屋子?,并不?大,光线昏朦。云挽看不?清里面?情形,只隐约有道背影。
黑黢黢昏暗的房间,旁边供台上摆着香炉,烟雾升腾,男人在抽烟。
他掸了掸烟灰,微偏过头,低眸,徐徐飘散的雾气,遮住了那张眉骨深邃锋利的侧脸。
*
云挽没进去,马仔就在外面?给她看茶。
周柏山的茶都?是好货,闻香看形就知道,她之前不?太认得这些,和陆承风结婚久了,什么也都?多少了解一些了。
只是她怀孕了,也不?能喝,就让马仔换成了普通的水。
不?知道等了多久,里面?门被推开,陆承风脸色不?是很好看地走出来。
她心?里一紧,放下杯子?跟过去:“怎么了,不?顺利吗?”
陆承风什么都?没说,绷着脸往外走。
东仔很显然也不?高?兴。
闽南多雨,就这么会功夫,外面?雨是又下起来。路面?转瞬被浇得透彻。
到了木楼外面?,两人都?还是这样子?,云挽知道他是有了火气,小心?翼翼地缩着,也不?敢招惹他,怕他愈发生气。
陆承风停在黑车边,钟叔替他开门,顺便说:“顺利吗?”
他沉眉不?耐:“就那样。”
“问的是什么,是这边码头的事,还是您上次说……”
他们?打哑谜,云挽也听不?懂。
就在这个时候,木楼后的雨幕刷地亮起盏车灯,云挽下意识遮住眼睛,看见黑色的车逼近,细细的银丝交织,它雨刮器摆动飞快。
大雨中,几乎是擦着宾利无声停下。
两车距离不过毫厘。
那是周柏山的车。
驾驶座的中年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