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杯中酒一饮而尽,韩季青仍跪在地上。

顾回舟也喝光了茶,见人还不起身,他挑眉,“还跪着做什么?”

“臣对陛下跪应当应分。”

懒得理他,谁膝盖疼谁心里清楚。如今正事聊完了顾回舟也不打算在这儿待着,他牵起一旁看热闹的某只蘑菇,“回去了。”

就让他这么跪着?遥如意错愕。

“嗯,回去了。”

直到身后响起帘子扇动的响声,韩季青才无奈苦笑起身,他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再次举杯,这次不敬皇帝,敬他兄弟顾回舟。

若是旁人,如何会管敌国公主的死活。

半晌,帐内的灯熄灭了,韩季青亦撩起帘子出去,寒风呼啸声在帘子撩起时响了一瞬,像一只准备随时肆虐这片土地的野兽。

在无人注意时将这处江山吞之入腹。

同一时刻,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寺同样让人心底不安。

山顶悬崖处树叶凋零,隐隐见了雪迹。

雾源手边是没处理完的草药,他也不着急,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长叹口气,然后松懈了身子躺在身后的大石头上,他无声念叨,“回去当皇帝哪有在山上做和尚来得快活。”

“雾源、无缘……贫僧和那皇位就没缘分,何苦再找我回去。”

声音悠扬空灵,话虽这么说,然那好看的眉眼中是写满了的愁绪,往常一个时辰能处理完的药草正被人随手放在一旁,月明星稀,他也不打算再动弹。

不知何时身后传来一道稳重而绵长的脚步声,雾源不用想就知道是谁,他挑眉,“师父还没休息啊,不如来帮我把剩下的草药处理了。”

住持笑骂他一声,“没个正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