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柔情蜜意后是多深的算计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又算到几分,尺度拿捏的这样好。
国事繁忙,他再不曾踏入星河苑,却把小九儿安插在我身边。
小九儿跪在地上叨叨絮絮:“太妃娘娘恸神过甚,又要顾着二皇子,恐怕难以分神照料公主。殿使怕下人有照顾不妥帖之处,特派小的前来伺候。”
?我把杯子砸在他身上,冷道:“星河苑人够了,不劳殿使大人操心。”
他怎么也不肯走,我让宫人轰他出门,也只站在门前垂手看门。
如意夜里来。天下乐晕锦的红袍衬着白花罗中单,白笔獬豸冠,一张面皮白玉似得剔透,漆黑的眼朝我望一眼。
我隔着团锦绣花蝉帘冷道:“殿使大人止步。”
他挥退宫人,背手站在帘外沉默。
哪里有当日小心翼翼的内都司的影子。
烛灯噼啪作响,他在帘外,半响道:”先帝确实是突发心悸而亡,没有人陷害,身上没有伤口,也没有人下毒。”
“那蕊淑妃何在?”我问道,“为何要诱我出宫,却又自己中途而返。”
他默然不语。
“父皇也确实是被你们害死的,对不对?你和皇后,一直谋划这一日的,对不对?”
“母妃让我出嫁,你让我再等等...等的就是这一日,是也不是?”
“是。”
我惨然:“你们弄一个不能受孕的蕊淑妃进宫,在宫内夺去母妃的宠幸,在朝中扶持蕊淑妃一家势力,借以孤立我母舅家。是不是?”
“你们知道母妃一直在拉拢兵中势力,想借我出降拉拢朝中最后几位中立的将家,所以你们捉弄我,让我倾心与你,一直拖着不肯出嫁对不对。”
如果知道,花尽力气深爱的人,最后谋算的却是却是权利,这样践踏一颗心,那要怎么办。
良久,他淡淡道:“要捉弄宫里最受宠的公主,没有人会用一个宦官,这太可笑。”
”你不是。”我冷道:“你们看着一位公主,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一个宦官,还和他私通偷情,是不是觉得很好笑。”
“无忧...”
“别叫我的名字。”我心头剧烈起伏,厉声道,“你让我觉得恶心。”
“就算父皇不是你们杀的,也是你们害死的。”我道,“如意,你从始至终都是一场戏,都在骗我。”
他面容平静。
“蕊淑妃入宫,起初只想瓜分太妃恩宠,太后并未做他想,谁曾料想先帝情有独钟。太妃却将计就计,一直拉拢大皇子与蕊淑妃的私情,最后设计让先帝撞见两人私情,让先帝气急吐血,贬今上为庶人,不是如此,太后也不会着急策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