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恶心？松开？”苏佳慧不以为然的嗤笑，“谢以礼，你叫我松开我就松开？”

黎珈浅淡无澜的瞳中，倒映着少年极度厌恶的神情，那双惊艳的桃花眸不再惊艳，浸着寂静，无边的黑暗下，是星点支离破碎。

黎珈想，漂亮就是麻烦。

多的是无妄之灾。

“我偏不！”苏佳慧得寸进尺，正要一手将他拽过来。

“没听见他说松开吗？”黎珈突然出手让几人猝不及防。

苏佳慧被她一个大力甩到一边，骤然拉近的距离，呈反方向而去，她倒在地上，吃痛出声。

黄毛和绿毛下意识要收拾站出来的黎珈，不料对方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们，眼神寡淡:“要把事情闹大吗？”

原先他们没把黎珈当回事，正常人在大晚上哪会多管闲事，不怕被他们盯上就不错了。

这也就导致，他们压根没注意背后的黎珈偷录视频。

“还不走吗？”黎珈见苏佳慧从地上爬起来，憎恨的目光在灯光下一清二楚，“还是说，需要我把电话打出去？”

苏佳慧想动手，却又忌惮她真发出去。

于是看了眼谢以礼，不甘道:“我们走。”

四人走后，店里一下子冷清。

黎珈收回手，没了吃饭的心情，去里面拿了个打包盒，把没吃过的馄饨打包。

她提着塑料袋出来的时候，那道清瘦的身形还在原地。

在昏黄的灯光下，他显得格外无助，黑暗好似萦绕在他身侧，店内只剩他一人。

黎珈把打包好的馄饨放到一边，走到他桌前，屈起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，发出一道不大的响声。

“打烊……”了。

话还没说完。

黎珈断了继续说的念头。

这个高度她能清晰的看到少年的面容，他的状态不太对，点若漆星的眸失了光彩，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滚落，行为疯狂又机械的拿着桌上的纸巾，一遍又一遍用力擦拭。

白皙的手腕被擦得泛红，他也没停下。

“……擦不干净了。”少年像在对自己说。

黎珈:“……”

他可能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。

“擦不干净了……擦不干净了……”

少年喃喃自语，还在重复机械性的话语。

黎珈没心情欣赏美人落泪，她叹了口气，拽着身前的人儿，一路到后厨。

水龙头开的很大，冰冷的水不停往下流。

黎珈握着他的手臂，沾了水后，不断用洗洁精搓他擦到泛红的手腕。

泡泡被水冲得一干二净，污秽随着水流，冲进了下水管道。

黎珈的声线很冷，如同她本人:“干净了。”

“嫌脏就再冲一会。”

谢以礼抬眸，对上那双清冷狭长的眼。

谢以礼任她握着，手腕被冷水冲洗。

她的眼睛很漂亮，和琉璃似的，美丽且没有温度。

隔着口罩，他看不完全她的脸。

又冲了两分钟。

黎珈食指轻点，短暂触碰下，发觉他的肌肤变得特别冷，“可以了。”

“穿上外套，回家吧。”

黎珈捞上那件黑色外套，递给他。

少年怔怔的，好似还没缓过神。

十二点多的夜晚，寂静无声。

零星几家烤串店没客人也都关门了。

黎珈把灯关了。

锁好店门，一眼就看到街上形单影只的身影。

“还不走？”黎珈的话比夜晚的风还冷，但她本人似乎并不这么觉得。

今天说的话，抵得上好几天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