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怎么闹都没用。
打电话不过几分钟。
黎珈坐在床边,狭小简单的房间,单一的家具,无一不是在诉说暂时栖身之所,这些似乎并不足以安慰长久情绪低的黎珈。
黎珈的内心孤寂飘荡,没有真正扎根于一处。
黎珈想,再等一段时间,等高考结束,她就搬走。
搬到一个适合居住的,房间环境稍好一些的地方。
半夜十二点。
门锁称不上严实的小破屋依旧点着灯,黎珈刷完一套真题,放下笔,在这个点,下意识拿起手机。
黎珈对电子产品的使用需求不高。
这个手机还是初一时,黎明换新手机剩下的,本来他不要了,想了想,还是丢给了刚小升初的黎珈。
美其名曰,不用再浪费钱给她买新的了。
十二点一般是谢以礼刷完卷子,给黎珈发消息的点。
黎珈早就形成习惯,在这时候拿起手机。
不过,今天有点奇怪。
向来有很多话要向黎珈分享和倾诉的谢以礼没了主动。
黎珈等了十分钟,不清楚他是不是沉迷于学习,主动给他发了一条关怀的消息。
对方没回。
黎珈想想作罢。
她低下头,开始校对答案。
黎珈的作息称不上规律,一般情况下,凌晨两、三点左右收拾睡觉,早上六点不到起来。
谢以礼主动给黎珈发消息,最晚的时间都是在十二点出头。
他不知道再晚一会儿,黎珈是不是睡觉了。
谢以礼不好意思打扰她。
无边的黑吞没了夜,寂静到只剩清脆蝉鸣的月色衬得他无比形单影只。
落寞透过窗户照了进来。
黎珈和往常一样陪谢以礼走到岔路口,要是她再沿着笔直的街道走五分钟,就能到达谢以礼家所在的小区。
谢以礼换好鞋进门。
今天晚上的客厅很安静,没有人。
要么他们睡觉了。
要么她陪谢以星出去过生日了。
谢以礼敛眸,没有在屋门口看到眼熟的鞋,抿了抿唇,背着书包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客厅的桌上留着一张字条。
我陪星星过生日去了。
清清冷冷的交代。
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。
谢以礼扯了扯唇,嘴角想努力拉出一个弧度,可事实并不如他勉强的那样。
谢以礼笑不出来。
今天是谢以星的生日,又何尝不是他的生日?
谢以礼和谢以星岁数相差很大,但生日并没有。
谢以星早谢以礼一天。
过了凌晨十二点,本应该是谢以礼的生日。
谢以礼不明白,明明都是她生的,为什么待遇相差这么大?
从小到大,她对他就没有好脸色。
……
谢以礼不愿再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,他把自己锁在房间,重复机械性的动作,一张又一张的试卷飞速写满,字很清秀,卷面整洁,没有特别密密麻麻。
谢以礼许久才缓过来,他扫了眼桌上的表。
十二点半了。
她和谢以星还没回来。
谢以礼合上订正好的试卷,翻开和黎珈的聊天记录,上面意外的出现了一条消息。
半个小时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