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中想起方才跑偏的话题。

他没问江尧为何会中毒,也没问为何不告诉他。唐棠自然知道江尧为什么重生一回,还会服下毒药。就算不知重生,也能猜的一二分原因。

因为那时的江尧太弱小了,他八岁被嘉定帝以少量的寒食散控制,随着年纪增长叠加。

当初的嘉定帝对江尧来讲是庞然大物。宫女,太监,御医,都听命与嘉定帝这个皇上,即使唐棠能把大太监弄死,或者江尧不吃那药,嘉定帝还能派新人来,而且御医每月一次的平安脉若是查出来江尧体内并没毒,那他也就活不长了。

所以大太监送来加了毒的糕点时,江尧明知道那是要命的东西,还是坐在宽椅中,懒懒的垂着眼眸,斯条慢理的吃了下去。

唐棠眼睫颤了一下,也没挣脱开江尧的手,淡然语气意有所指:“殿下该早些为自己打算了。”

这怕是丞相说过的最大逆不道的话了,江尧面露惊讶。

他撑起一些身体,没束起的墨发垂下去,俊美脸庞多了些柔和,乖戾的眉眼别提多温顺了,那过于苍白的脸色,瞧着就叫丞相心疼的不行,只听他忍不住追问。

“若是孤要反呢?”

他紧紧盯着老师,却见那眼尾还漾着一点红痕的老师对他弯着眸笑,江南水乡般的眉眼温柔。

“那便反。”

江尧的目光越来越灼热,盯着唐棠瞧了许久,低头轻轻啄着他温热的唇,散漫的嘟囔:

“徐家就要等不及了,先让他们闹上一场。老师就在这陪着孤吧,也好躲个清静……”

唐棠只穿了一件单薄寝衣,领口露出的雪白肌肤带着星星点点的痕迹,散发着诱人的甜香。他平躺在江尧的身下,唇瓣被他一下下啄吻,静静看着他得黑润的眼眸,满是温柔的纵容,伸手顺了顺江尧的发,像是在哄他的小狼崽:

“好,臣听殿下的。”

江尧温顺的贴在老师的胸膛,柔顺的墨发垂了下去,像一只乖顺的小动物。

唐棠以为他累了,便轻轻给他顺着头发,并未发现江尧漆黑眼眸中闪过一丝难驯的野性。

他脸颊轻轻蹭了蹭,换来了更温柔的对待,丞相捏了捏他得的耳朵,语带笑意的调侃他,怎么如此大了还要撒娇,他愉悦的半眯着眼睛,舒适的就差甩尾巴了。

果然,是头狼崽子。

太子与丞相不在,嘉定帝将那些请命彻查的老臣都赶了回去,一意孤行,且厌弃了他们。没有唐元思的举止和插手,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手握权利畅快的不行。

他先吩咐工部建造摘星台,追封自己的生母为皇太后,谥号尊贵无比,隐隐比肩将他养大的太后。

在卯足了劲儿给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铺路。像是在与这些老臣作对,他们越不让他做什么,嘉定帝便偏要做什么,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君,他们只是他的臣子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