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不简单了吧。许玫想到儿子的身体,眼眶又红了起来。
“你们,进展到……什么关系?他知道你……”看到陈峰点头,她再忍不住呜咽,僵硬地起身也回了房。紧接着哭声就从里面传出来。
偌大的厅里只剩下陈峰一个人,事情和他想过的有很多出入,几乎没有任何的责备打骂,但沉默却更加令人难受。他跪着,一动不动,心里期待下一刻就有人从身后冲过来揍他一顿,或者骂他一场,可直到外面天色漆黑,也只有死寂的安静陪伴着他。父母的卧室里不再有许玫的哭泣,陈国平也始终没说过话。那枚戒指被陈峰转动了不知多少圈,里面因刻字而显出的凹凸摩擦着皮肤,像是赵源就陪在他边上。
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,才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。拐杖磕碰在地上的响动让他知道,父亲就站在自己身后。那老人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,最后只说了两句话:“别跪了。睡觉吧。”他没起来,然后听见自己倔强不肯认输的声音从嗓子里冒出:“您先接受他。”好不容易才愿意出来的陈国平被气得又差点拿手里的东西打他,忍了半天,才再一次一言不发地回去了。陈峰跪了整整一夜。
凌晨五六点的时候窗外没有任何天亮的迹象,紧闭的卧室门内偶尔有小声的交谈,他听不清,也没了力气去听。陈峰像雕像一样伫在原地,心里也是石头一样的坚定。最后还是许玫三两下推开了门,走过来要扶起地上的儿子。那双腿跪得快没了知觉,陈峰还没站起来就又磕了下去,他拉住身侧的人,哀求一样地喊了声:“妈。”
许玫手上一抖,突然跪下`身抱住他,愧疚跟着眼泪一起涌出,她竟嚎啕大哭起来。